“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想问一句:地上舒服吗?”
伪装的温文,真让我不寒而栗。
“舒服,怎么不舒服,有朝一日我会让大师兄你也尝尝这种舒服的滋味。”我呸一口,瞥见唾沫里竟带着血丝。
心头一阵悲凉:才少年而已,就咳嗽带血,可见要命不长久了。
“好的,这句话我记下了,有本事你就来好了,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就怕你看得眼花缭乱看花了眼。”我冷笑着,“到时候可别哀求我。”
“你有命做的时候再嘴硬也不迟。”
“你也说过,我是悬崖边的树,生在石缝里,天生命硬!”
“你好像忘了我擅用宝剑,秋水宝剑,削铁如泥,如果砍在一棵树身上,不知会否流血。”他微微转头看我,侧面,垂下一缕长发,似笑非笑的嘴唇挑起。
我惊了一跳:这个人的表情也会有这种类似邪魅的神情出现?
心头浮起某个人的影子,飘渺飞舞,滴溜溜地打转。
他举杯喝酒,他双眉微蹙,他谈笑春生,他神情抑郁,他大袖挥舞,他身影踯躅。
只,怕是今生今世,都见不到了吧。
我心头酸楚难当,死就死。又不是没死过。既然哀求无用,索性撕破脸,于是我冷笑:“有种你就试试看!只怕会砍到你手软。”
“玉凤清,你真的那么恨我?”
“恨你?”我哈哈大笑,“我怎么敢恨你,我是峨嵋最没出息的弟子,好吃懒做,异想天开,顽劣如石,而你是武当跟峨嵋共同看好的人才,对你而言,我只能被踩在脚下不是么?所以你讨厌我也罢,针对我也罢,踩我教训我也罢,我都该认了吞了,我恨你做什么?要恨也是先恨我自己!”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落下来,我赶紧摇摇头,别让泪留在脸上。
“我教训你,不过是为了你好!”他的声音有种愤怒的冷。
“那是当然,难道会为了英明神武的大师兄你自己好?不然那些鞭子的疼,那些跪等长夜的冷,那些三日关柴房的孤独,都该是大师兄你来承受了。哈哈哈!你又怎么会舍得对自己这样的‘好’?”我干笑三声。
“你不必这么讽刺我!那么你呢?”他的声音蓦地提高,“你扪心自问,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做那些事全部都是因为自己喜好而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忿忿道。
“你偷了通天道长的珍藏经书孤本卖掉算是我的欲加之罪吗?”秋震南振振有词,如数家珍地说起来,“你半夜拉着师兄弟翻墙出外行那荒唐之事也是我欲加之罪吗?你一把火烧了峨嵋最引以为傲的正殿也是我欲加之罪吗?”
“够了够了!”我张口结舌,恼羞成怒,“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懒得跟你这榆木脑袋辩解。”
“你根本是毫无理由,我秋震南做事向来是不偏不倚,武当峨嵋并没有第二人提我的不是,除了你!”
“是的是的,你是天之骄子,众望所归。”我不屑一顾地说。
“总比那些不自爱的人好些罢了。”他淡淡地,将我的夸奖从容消化。
“不自爱?”我冷笑一声,“某些人大概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了吧?不知道武当跟峨嵋允许不允许男女徒之间‘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呢。”
“你说什么?”
“你跟金小小的丑事,总不会以为大家都是聋子瞎子,看不到吧,其实大家都想留给你这天之骄子一点面子不说破而已。”我得意洋洋地看到他肩头微微一抖,很好,戳中他痛处了。
“你给我闭嘴。”他冷冷地。
“掩耳盗铃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那没用!正蠢材!有种你杀了所有人灭口!”我怒骂。
马匹仍旧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衣服偶尔会发出“撕拉”地破碎声音。
秋震南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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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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