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弑闻言从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拉了她的手,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还没有她的柔荑温暖,惨然揶揄道:“怎么……我的小玉儿总算知道关心一下我吗?你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赵小玉吸吸鼻子,抬起泪眼,重重点了点头,又傻不啦叽地补充了一句:“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就没有人救我出宫了!”
辰弑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被这女人打败的感觉,他扯出一抹笑容,胸口那种疼痛还在漫无止境地延伸扩大,他拉了赵小玉的手,又看了一眼那床上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道:“她的**道明晨自然会解,小玉,我们走!”
赵小玉“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那个被点了**道的杨玉环,又看看一旁的李隆基道:“玉环,你跟寿王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一点,历史早就注定了,我们谁也不能改变的。好歹我也扮了你这么久,你和寿王缘分已尽,从今往后,你就好好待皇上吧!他其实还是待你很不错的。”她又看了一眼,那杨玉环一言也不能,满眼却竟是怨恨,那恨意似乎能把这麟趾宫的一切都烧个一干二净。
她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道:“你……你可不要怨我!也不要怨恨皇上,这就是命运。你我都不能妄图改变。”言毕便和辰弑一道穿行入苍茫的夜色之中。
洛阳城外的山头,黎明的微风正吹拂着山上每一寸花草。一场初春的细雨之后,所有有生命的一切,似乎都被仔仔细细洗过一遍一般;娇艳青翠。
赵小玉*在辰弑温暖的怀里,看着青翠欲滴的蔓草,感受着自由的气息,整个人忽觉神清气爽,大声道:“自由了,我自由了。”却忽闻辰弑长叹了一口气,扳开她缠绕在腰间的手臂道:“我的小玉儿,这里已经安全了,你……我便只能送你到此,你走吧!回到你喜欢的那个人身边我……辰弑再也不会强迫你什么了……你我……就此别过……”
说完,辰弑便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肆虐的风吹拂着他的丝,显得有一些凌乱,他的背影在蔓草飘扬中踯躅前行,越孤独和苍凉。
他,没有回头,只是不由自主摸到了蓝香楹相赠的香囊,将它拽在手里,越得紧,他冷冷一笑,在清晨的风中,兀自苦笑自嘲道:“辰弑啊辰弑,枉你一世风流……可是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个女人,肯安安静静留在你身边,为你守候。楹楹也走了,现在又是小玉儿……”
他叹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地说:“看来我是注定了孤苦的。”
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娇呼:“谁说我要走的——”心头一喜,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是伤得太重,出现了幻听,又是猛烈地一咳,咳出一口血来,朦胧中竟然带了一点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万佛千叶掌还带了掌毒?
“辰弑——”
赵小玉已经飞快地赶上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还是那般牢牢地一圈,他心头兀自一紧:难道这丫头还舍不得我?忽而心念一转,面有怒气,扳开她的手,道:“我……咳咳……放心,我不过是中了一掌,受了点内伤,调养一段时间会没事的。你爱去哪里便我辰弑还没落到要女人可怜才能过活的地步。”
赵小玉知他心气高傲,又确是放心不下他的伤,心中焦急,暗道:他方才那般不畏艰险,冒险入宫救我,我岂可在此时弃他于不顾呢?她美目一转,娇嗔道:“谁说我是可怜你,我只是想要你答应了送又没送我的东西!拿到了那东西,我才不要留下呢!”
辰弑苦笑不得,耸耸肩,看着她,半晌才道:“对,这才是我所认识的赵小玉,宝贝永远比命重要。不好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还有什么东西想要讨去的?”他想都不愿多想,这妮子必然是想要什么花鞋子,或银票什么的。
赵小玉深吸了一口气,道:“无耻曲!”
“无耻曲?”辰弑压根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个。那是上次去绿竹苑,答应送她的曲子,只是还未谱词,故而叫“无词曲”,谁知被这丫头给改称为“无耻曲”。
他心头忽而一热,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辰弑转身就走,却又被她拦住。
但见赵小玉噘着小嘴,一副赖上他的模样,拉着他的手道:“怎么?你答应送人家的,我可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你穿的是白衣服,现在换了黑漆漆的衣服就想把答应过人家的事也黑了吗?”
“什么?”辰弑暗自好笑,他压根不觉得这两件事可以扯上什么联系。他心思一转:难道她真的关心我?舍不得我?这般一想,尽是欢喜。
赵小玉像一只树熊一般缠着他,道:“总之我不管,反正我要那曲子的,没拿到那曲子,你……你别想赶我走!”
辰弑眯了眼睛看她,忽而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轻轻道:“赵小玉——”
赵小玉抬起头看他,见他苍白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她默不作声看着他。
却闻他问:“告诉我,为什么那曲子对你那么重要?”
这般一问,赵小玉脸噌地红到了耳背,辰弑此番入宫受重伤,虽说不是为了她入宫的,可他弄成那样,她多多少少也要付一些责任,若不是为了强留在他身边,她说什么也不会提那无耻曲的,眼下看来,自己的确是挺无耻的。
是啊,是那曲子对她重要,还是辰弑在她心目中越来越重要呢?
赵小玉忽而放下缠住他的双手,背到身后,忸怩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道:“等你养好了伤,做好那曲子,我带回二十一世纪去狠赚一笔,岂不很好吗?”
“二十一世纪?”辰弑纳闷道。
赵小玉一本正经道:“嗯!你慢慢会明白的,那是我的时代,以后我会把我的事慢慢的都告诉你,包括那颗叫‘金斥候’的珠子……”
“金斥候?是什么?”
“以后你会明白了。”
“小玉儿,跟你商量个事,虽然那曲子是为你而作,不过,依我看那曲子还是不要叫那个名字的好,太难听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吗?”
“那你想叫那曲子什么?无耻,就是无耻嘛!”
“赵小玉——”
在通往长安的路上,林间小鸟在树梢头叽叽喳喳个不停,啼声清脆悦耳,和风徐徐,两人相伴前行,一路畅谈,好不快活……
辰弑花了几天功夫才弄明白这些天赵小玉给自己讲的那些奇闻异事,也开始渐渐相信,赵小玉非同寻常,那是因为她来自于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时代。
经过几日的调息,辰弑的内伤似乎好了一半,不似先前那般难受了,只是胸口偶尔依然会疼痛,这一日他心情大好,和赵小玉在路边一家茶寮用过午饭之后,又继续赶路。
“什么?”赵小玉睁大了眼,道:“长生曲?”
辰弑点点头,一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初春来临,万物复苏,四处都透着大自然生命的契机。他深吸一口气,站在一个山坡上向下眺望近在眼前的长安城,道:“你看,芸芸众生之中,这么多人都想要长生不老,不若我们就叫它长生曲好了!再说……”他话锋一转,转头看了一眼赵小玉明丽的脸庞,道:“爹爹这一生都执着于长生不老,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他完成这个心愿的。”
赵小玉翻翻白眼,点点头,又摇摇头,试探着问他:“那如果你知道有个人是长生不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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