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叫人平静?
但燕泽玉并不知晓辛钤脑中弯弯绕绕的思绪。
听着费西元的名字从辛钤口中念出,一副料想之中的语气,燕泽玉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如鲠在喉。
明明只是根细小鱼刺而已,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刺痛难言,烦躁不堪。
燕泽玉撑着额头捏了捏鼻梁,压着火气开口:“你跟费西元很熟?”无数话语涌到唇边,只凝成这轻飘飘的一句。
辛钤压低眉眼,冷冷地盯着少年侧脸。
烛光明灭摇曳之间,少年瓷白的肤色被映衬出些许暖色,矜贵地挑着眉,嗔怒又冷淡的娇气模样。
着实叫人对他生不起气来。
须臾,辛钤眼底聚集的寒气才稍微散去。
“不熟。”这是回答方才燕泽玉的问话。
短促的一句。
仿佛一颗毫不起眼的火星子,被人无意间甩到干柴堆里,轰地一声,烈火蔓延,红光映天。
燕泽玉压抑一整天的委屈被点燃。
明明知道这种话不能说,但他还是开了口:
“原来不太熟也会知道你不爱甜食?”
话音落下,房间内陡然静了下来,空气被撕扯着归于凝滞。
金戈与白棋也察觉到主子们之间不美妙的气氛,心脏沉了沉,僵直身体立在一旁,谨慎地噤声。
辛钤斜眼扫过,眸子锐利如鹰隼俯瞰,金戈白棋瞬间绷紧身体站得更直了些。
自从玉公子来到太子殿下身边后,他们已经许久没瞧见太子这种阴翳狠戾的神色,骤然来这么一下,叫人提心吊胆的。
“你俩先退下。”太子殿下冷声道。
白棋率先安静行了礼,在主子看不见的角度朝金戈摆摆手,金戈打眼瞧见,回神似的,也跟着飞快又安静地行礼。
两人一齐退下,体贴地掩门。
寝殿只剩下燕泽玉与辛钤,安静得有几分岑寂。
辛钤眸中跃动着红烛摇曳的灯火,却一丝温度也无,森寒地思忖着:小玉当真生气了,倒是让费西元如了愿。
自从十三岁之后,辛钤抛弃一切为之动容的东西,人、事、物,统统不动心弦。自那之后,他便很少再动怒,都是些无所谓、不值得的事情,落不到他眼中来。
今日却体会到了陌生的压抑的怒火。
小玉从未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同他说过话,这是第一次——因为那个叫费西元的男子。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