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卡壳了,邓布利多尴尬地挠了挠头。
但哈利出人意料地并没有揪着不放,大概是经历了“秘密特工”所以适应良好。甚至为了缓解老教授的困窘,他还主动提出了邓布利多一直想让他问的那个问题:“不如我们来聊聊这个,教授,为什么奇洛不能触碰我?”
半小时后,邓布利多几乎有些狼狈地离开医疗翼。直到回去校长室,都还有些出神,但像他这样身兼多职的斜杠老年,时间表都是很紧的,他的下一个日程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了。
“你找我,校长?”斯内普非常不见外地主动坐下,“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卷子还没批完。”
“哦……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来,信封边缘都已经快被磨破了,看来是时常翻阅了,“这封信,我希望你也看一看。”
他略带疑惑地接过信来,先不急着拆开——没有任何魔法痕迹,里外都是魔法部官方用纸,字迹他很熟悉,大概是怕邓布利多老花眼,特意写得又饱满又大,看着非常朴拙,但日期是1991年8月31日。
“你爱上她了?”斯内普嘲弄道,“一封信翻来覆去看了一年?可惜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没机会了,校长。”
邓布利多闭了闭眼,默默运了半天气,才说:“看看,你看看……”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展开信纸,然后……陷入了沉默。
“我们本来约好了学期末——也就是现在,再看。”邓布利多心情舒畅地吹了吹胡子,“但是我得承认,我没有抵挡得了诱惑,我在看到哈利分院表现的当晚就拆开看了,你都不知道这一学期我是怎么过来的,西弗勒斯。在此前我们也只大概知道,奇洛不是个好人,不是吗?”
“奇洛也是她授意雷古勒斯特别关注的。”斯内普滞涩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仿佛体内的某个内脏也随之滚落在了信纸上,“为什么……为什么她知道?”
“我还想问你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呢?”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男巫依旧低着头,就像有些邓布利多也看不见的东西压在他的脊背上。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他又耐心地问。
“不,没有,校长。”斯内普终于完成了一些建设,若无其事地望向那双湛蓝眼睛,“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事,连魔法也无法诠释。”邓布利多宽容地笑了笑,“不如我们就当她已经将手伸进了霍格沃茨、暗地里操纵一切怎么样?我作为校长没什么意见,你觉得呢?”
“你高兴就好。”斯内普咬牙说道,“那么,少陪。”
邓布利多心想,他的校长室如果哪天要换门,那么工费一定要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薪金里扣。
哈利觉得很奇怪,邓布利多“昧着良心”给格兰芬多硬生生加分加到学院杯落袋,教师席上的斯内普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只是板着脸出神,对斯莱特林长桌上此起彼伏的“教授你说句话呀”视若无睹。
就连德拉科还对他翻了个白眼呢,真奇怪!
哈利有些无措地坐在山呼海啸般的热烈欢呼里,面对一张张真诚的笑脸,甚至连别的学院都有——前些日子他和赫敏一口气扣了一百分的时候,还不是这种待遇呢!两幅面孔,是吧?
“大众是一群愚蠢的东西,哈利。”他不期然地想起阿波罗尼娅说过的话,“你当然可以爱他们,可以为了他们的幸福生活而奋斗,但永远不要相信他们、指望他们。这种东西没有脑子,永远不会独立思考,更没有记性,现在他们有多爱你,将来也会翻脸把你踩到泥里。所以记住,永远不要做到最好,中等偏上就是最稳妥的。”
“为什么?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因为你会喂大他们的胃口,他们看不见你背后的辛苦与拼搏,他们只会觉得,你哈利·波特理所应当就该是这样。人不可能永远不失误,一旦你做错了什么,簇拥着你的浪花也会瞬间变成淹没你的海啸……特别是你,哈利,从你还在襁褓里,就已经背负了所有人的希望,大众落在你身上的那份过高的期许,恕我直言,堪称无耻。”
“可我本来就愿意对抗伏地魔,这和他们的期望无关!”
“是你觉得无关,那些人可不这么想!因强大而带来的名望是一种诅咒,如果你恰好是一位富有责任心的善良的好人,这甚至会变成一把枷锁,伏地魔在八百里外杀了一个人,你都会愧悔于自己的过错。理想主义者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们终会看清‘民众’那个梦幻美丽的肥皂泡底下肮脏不堪的现实,当他们看清的时候,就是他们陨落的开始。想想我的话哈利,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你自己更值得你去爱,所有人,都要排在你自己的后面。”
哈利庆幸于自己堪称良好的记忆力,虽然他当时不能理解这段话,但他条件反射般地记下来了。回味在霍格沃茨的这一年,或者更远,到他踏入破釜酒吧的一刻起,这些话就显得别有韵味。
他觉得阿波罗尼娅还是太悲观了,但这不妨碍他听从劝告——除了最后一句,哈利决定保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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