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条不紊地用隐形衣罩住波特和佩迪鲁,又用“僵尸飘行”将两人控制住,最后给自己和哥哥一人来了一个“幻身咒”。西里斯注视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忽然道:“你长大了,雷古勒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你本来也很难看到我,哥哥。”雷古勒斯倒不见得有多难过,像是对今日的局面早有预料。
“但这不是正确的。”西里斯意兴阑珊,“你走错了路,你不该和他们在一起。”
雷古勒斯有一瞬间真的很想质问他一句“是不是只有格兰芬多有权规定什么是对错”,但他忍住了,在清凉的夜风里平了平心气。
“正确也好,错误也好,布莱克家需要我走这条路。”他一时也有些心灰意冷,“总要有人走上这条路。”
月光像轻柔的薄纱,将他和西里斯笼罩在一起。雷古勒斯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独处过了,心平气和地。
算了。
他想西里斯一定也意识到了什么,并且明白这种处境以及他们彼此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曾经亲密得像是一把紧紧闭合的剪刀,现在这把剪刀正在慢慢地被操纵着打开,当他们离对方远无可远时,利刃就会轻而易举地误伤他人。
现在明白这一点,也好,总比往后付出更大的代价要好得多,比如人命,好歹今天死的只有蜘蛛。
雷古勒斯忽然希望禁林走回城堡的路要再长一点,今夜过后,他们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这样独处了,心平气和地,没有学院与立场的纷争,没有气急败坏的父母和崇尚“正义”的朋友,只有他们俩。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在长久的沉默前行后,在城堡合拢的大门即将吞没最后一丝月光时向哥哥道了晚安:“很美的满月,是不是,西里斯?做个好梦。”
他知道西里斯心里想的肯定完全不是一些细腻委婉的东西,因为他忧心忡忡地盯着那轮满月看。满月有什么好看的?再美的月色也只能为西里斯增添光辉罢了。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俯身将波特和佩迪鲁的魔杖放到台阶上,转身下楼去了。
“干!”阿波罗尼娅说,“雷古勒斯没给我们留门!”
“你大可以自己推开。”斯内普瞥了她一眼,“这位小姐说得好像她已经被沉重的蜘蛛占住了双手、腾不出空来一样。”
“行行好吧,看在我告诉你卢平秘密的份上。”阿波罗尼娅打了个哆嗦,“这一路上那蜘蛛毛腿就在我后脑勺上方晃荡,晃一下就带起一阵风!”
斯内普不说话了,半天才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我们发明的那个归纳文件的小咒语吗?”阿波罗尼娅说道,“我帮庞弗雷夫人整理就医记录时,意外发现了卢平每月都会领取一些精力补充剂和营养剂,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女生或是双性人。”
哪怕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猛地停下,阿波罗尼娅被蜘蛛腿狠狠地敲了一下,她吃痛地想摸,又是嫌弃又是不敢。
“女生是这样子的啊,”她委屈极了,“你关心关心伊万斯好吗?我发誓卢平比大多数女生都准确,如果不是一个备考owls紧张过度晕过去的赫奇帕奇在病床上落下一份月相历,我也发现不了这一点。”
月色如银,她惊奇地发现斯内普居然,好像,有那么一点儿脸红。
霍格沃茨没有性教育,指望他的父母……呵呵。但凡他能够建立起完整、健康的感情观,至少他不会骂出那句令自己后悔终生的“泥巴种”。
“一品脱八眼巨蛛的毒液能卖一百加隆,我们这是新品种,理应卖得更贵!”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纽特·斯卡曼德主导创建的那本神奇动物期刊1叫什么来着?我们先声明发现了崭新的苏格兰亚种,再把毒液的价格炒起来,以后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禁林里捞钱。”
斯内普似乎也觉得有点难堪,半天才说道:“你当邓布利多和海格是死的?”
“学生真是不方便!”阿波罗尼娅长叹一声,急需一个白手套,“禁林这么大,如果是假期从另一头进去的,也说得过。”
“去找斯拉格霍恩。”斯内普用了一个干脆利落的命令句,“他会同意的。”
一客不烦二主,诚然如此。名气与加隆足以让斯拉格霍恩让步——只要领导和同事不找上门来,他对斯莱特林本就是放养,毕竟多做多错,万一让校外的杰出毕业生伏地魔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位帮过大忙的老师,那就不太妙了。
阿波罗尼娅撇撇嘴,眼看着斯内普不再纠结狼人的事,便也放下心来,但半年后的某件事证明这心放得未免太早——不过她暂时也顾不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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