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星柔柔的笑了,他喜欢这样的节日,这样的夜晚。
夜晚是一个人心智最薄弱的时候。
不是因为喜欢过节,而是……在这样的时刻,他才能将封死的门撬动一丝。
只要一丝就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会不断的从最薄弱点划撬,直至成功。
成功之道,就在其中,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需要恒心和耐心的。
一个一直以来孤独的人,遇到一个只属于他的美人,满足他的审美,满足他所需要的一切,谁能沦不沦陷呢?
即便明知道他是有目的的,明知道他是假的,也没关系,反正他只在自己掌中,是属于他的掌中之物。
装的也没关系,他要装,就让他装一辈子吧。
……
兰因殿,山峰陡峭。
这样的美丽宫殿建立在这里,太过孤寒。
待在这儿,总有一种,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裴云疏不怕寂寞与清冷,他自小就是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久了,就习惯了。
总是习惯一个人,只是后来,身边有了一个爱热闹的人。
本是寻常的日子,就有了些波澜与不同。
他今日没有抄经,而是捧了一本书,慢慢看着。
背上的伤口还没好,裴云疏放下书,任医侍为他换药,碧嬷嬷只见他背上鞭形狰狞,显然有可能会留疤,忍不住垂泪:“这这样久了还如此严重,可见他真的是下了死手!”
“哪有人对自己亲生的儿子,下得去这个手!少家主当日里气息奄奄,当真是要被吓死人了。”
裴云疏:“这一身血肉,本就源自于他,如今就算是要还于他,也无妨。”
他挥挥手,令医侍退下,轻轻拉拢衣衫。
碧嬷嬷过来扶他,忍不住劝道:
“何苦与他犟,伤的还不是自各儿的身子。”
“不是犟,而是做不到父亲的要求,无论是成亲,还是接手裴氏,我都不可能答应。”
碧嬷嬷叹气,那日的事,她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少家主和家主仿佛是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少家主提到了先夫人,家主大怒,亲自罚了少家主一台。
“奴婢觉得,少家主这次回来,感觉和从前不一样了。”
裴云疏微微顿住:“有何不一样。”
“你从前不会同家主硬抗,也不会嗔怒,奴婢瞧着,倒是有了几分人味,不再似从前一般,似个冰雪琉璃人了。”
裴云疏拾起桌案上的书卷:“既生为人,就都只是寻常人罢了。”
“我也有爱憎喜乐,只是并不强烈,可能是随了我父亲吧。”
碧嬷嬷有些沉默,似乎是才从回忆里抽身:“夫人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裴云疏垂眸:“这么多年了,嬷嬷还记得,只是不知,父亲他是否还记得。”
“他记得的,大约都是她的无理取闹,嫉妒暴躁,状若疯魔。”
“兰因殿,说来真是讽刺啊,明明夫人最爱山茶。”碧嬷嬷看着空荡荡的兰因殿,叹息道。
风轻轻飘过兰因殿,这里很空洞宽敞,并没有太多物事,即便如今这简单的几件,也是后来添置的。
许多年以前,这里一场大火,映照红了,将曾经的所有一切,都化为灰烬,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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