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朦胧间,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仿佛是,年幼时还在母亲的怀里。
手脚一点点回暖。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回拢,黎星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光线昏暗的冰窟,外面的雪反射些许光线进来,给这里带来一丝光亮。
他赤身裸体的被人给抱在怀中,皮肤接触到光滑温热的肌肤触觉告诉他,那个抱着他的也同样没有穿衣衫。
两人身上裹满了衣衫和皮毛,他们就是这样取暖的,那个人也是这样,以自己的体温,将他救活过来的。
黎星微微抬头看向那人的脸。
一张谪仙般出尘脱俗的面孔,只是眉宇间略有憔悴,就连眉心的朱砂痣也有些暗淡,唇瓣微微泛白,他似乎累得很累了,现在也还未醒。
不是裴云疏还能是谁。
黎星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从眉眼,看到鼻梁,再到唇瓣,一整张脸,被他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好几遍。
然后抬手,给了他一耳刮子。
这一耳光是用了力的,震得他自己胸口隐隐作痛。
他这人,从来不会为难自己,只会为难别人。
裴云疏醒来,脸上难得的带着一丝茫然懵懂的神态。
他看见黎星,回过神来,没顾自己脸上的疼痛,也没有生气,只是伸出手臂从旁边拿过来一壶酒。
打开酒壶盖,放到黎星唇边,柔声道:“来,喝一口,会好很多。”
黎星张了张口,还没喝,就感觉自己嘴里似乎一大团酒气,显然是在他昏迷之时,已经被灌下不少酒了。
反正都喝了,喝多喝少也没关系,黎星接过酒壶,大大的灌了一口。
冰凉的酒顺着咽喉滑下胃,立即就让人感觉到五脏六腑都暖来了。
这什么酒,这么神奇?
黎星问道:“这酒是拿什么泡的?”
裴云疏抿了抿嘴,他没有说话,只是略带沉默。
黎星现在对他可没那么好心情,用脚踢了踢他,不耐烦道:“说话!”
才挨了一大耳光,似乎是怕黎星生气,他老老实实回答了:“蜥蜴、火皮红腹蛇、蝾螈、蚂蚁、蝎子、蚰蜒……”
他还没说完,黎星的脸都绿了,他爬出温暖的茧,跑到外边,哇的一声就吐了。
裴云疏赶忙披上衣衫,拿了一块白色羊皮去裹在黎星身上。
黎星抓紧羊皮,吐了一会儿,捂住胸口那里,一脸的难受,他纳闷道:“怎么我胸口这么疼?”
裴云疏顿了顿:“你摔断了两根肋骨,虽然我已经给你接好了,但还是不要轻易移动的好。”
黎星抓了口雪塞进嘴里漱口,神情这才缓和了些。
裴云疏侧了侧身,为他挡寒风,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认得那匹马,本以为是谢筇竹的马,当他被马带领过去,发现地上那个人是黎星时。
或许只是那无边无际的风雪才知道,他那一刻心里究竟有多惊慌。
要是他没发现,或者迟一些,人就没了……
他一直捧在手心里,骄宠着的蝴蝶。
就会溺毙于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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