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声本来已经和她断联许多年,再次联系上的时间节点,恰好在他结婚之后。
“不过,明天他就要走了。”
晏寒声接着说,平铺直叙,没有多少语气词。
程心面不改色,专业地维持着笑脸和亲切的语调,“我以为你会为他的到来高兴,你经常和我提到他,我认为你想他。”
晏寒声默了片刻,露出疑惑的表情。
程心感觉谢天谢地,她重新接手晏寒声的心理咨询开始,长达两三个小时面对几乎没啥表情波动的人,饶是她也感觉难熬。
经过两年,他总算能用表情和肢体语言表达出更为丰富的感情。
“我想,应该是这样。”
晏寒声终于下了论调,他转而变得有些许焦躁,眼睛时不时往窗外看。
程心一边记录一边说:“你曾经和我说,你伴侣用了非常规手段,你的婚姻充满了欺骗和强迫。”
“也因为此,你虽然结婚了,但无法接受伴侣伤害了你的信任,再加上父亲的压力,远离了你的伴侣。”
晏寒声觉得程心用的某些字句太过于严重,开口修正了一下。
“不是完全的欺骗和强迫,他离不开我,如果我和其他人结婚,他会很伤心。”
晏寒声说,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他没有办法。”
晏寒声说完,顿了顿,加上一句:“而且他主动来找我,那天他被淋得很湿。”
程心快把笔捏碎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原话记录,但没过去多久,话再次从晏寒声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完全有能力选择不结婚,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内心深处是自愿结婚的?”
程心直截了当地说,她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第一次的时候,晏寒声的反应是摇了摇头说:“不是,他想要这个结果,我就给他。”
他很矛盾,程心无法判断他究竟对自己伴侣是什么感情,前期治疗一直停滞。
但今天,晏寒声沉吟了一声,缓慢地点了下头,“我想是的。”
她记起晏寒声再次找到她的时候,他说到伴侣递给他蛋糕,情绪第一次有了起伏。
程心起初认为他在愤怒。
但他说:“我以为那是我的礼物,他亲手做的。”
“他很好,所以我没有怀疑他。”
程心在那一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痛苦迷茫,不过好在,晏寒声并不知道自己在痛苦,甚至是无助的痛苦。
“从你的叙述中,我感觉你的伴侣很爱你。”
程心想了想,还是选择劝他,“因为爱你,他甚至做了偏执的事情。”
“我和他说我会调回首都星,他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晏寒声如实地告知一切,他说话依旧像是在做备忘录,“我说半年,他就不高兴,他想我快点回去陪在他身边,我说三个月,他就高兴了。”
程心沉默了半晌,如果她给晏寒声看之前的治疗视频记录,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来了让人不愉快的人。”
晏寒声说,程心主动问他,他却转口说,“他无关紧要。”
程心只好作罢,接着从他伴侣的身上入手,给他建议:“你明天可以去送送你的伴侣,他会因此而高兴。”
晏寒声很满意程心的话,点了点头,嘴角有了点笑的弧度,“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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