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愕然,指着身后屯了半周的大箱子,“……这批货是你的?你买这么多……这都是什么东西?”
越遥在一旁没有插话,闻声便凑过来看了一眼,“苍耳,猪苓,板蓝根果……花椒。”
“中药?”
老板更觉得不可思议,“你花几万块钱运过来的是中药?这东西唐人街遍地都是。”
就算不齐全,也可以走合法渠道邮寄过来,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
正疑惑着,就见这年轻人在装满药材的木箱摸索出一个埋没深处的盒子,又将它打开,里面似乎是个u盘,还有张没有任何标识的卡。
见他揣着这两样东西转身就走,老板一愣,“剩下的你不要啦?喂,喂?”
喊了两声也没见回头。
“轻点。”
越遥猛地回过神,见那血都顺着镊子淌到自己手上了,忙将纱布抽出来,“抱歉,刚刚在想之前的事……疼吗?”
倒也不用问,看着就疼,那弹孔打出的肉*肿起一大块,血不断地往外涌,好在经验够足,很快也就止住了,就是看着太吓人了些。“……这几天尽量抬着胳膊,一不小心蹭到,疼不疼的无所谓,一直刺激创口会很难愈合。”
说了半天,也不见这人有反应,越遥无奈道,“你真是……”
“什么?”
“不怕疼也不怕死,你到底怕什么?”
越遥好奇地问,“看你这样,也不像是那种吃不了苦头的富家子弟,不该流落在这种地方。”
面对调侃,政迟低声笑了笑,“富家子弟……”
“我没说错,别看我年纪小,我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人,是穷鬼还是富佬,看一眼就知道。”
“那你呢。”
越遥剪断线头,见那伤口补救得还算合格,抬起眼,“我什么?”
“没什么。”
他不愿再问,越遥也就没说,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打破寂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憋出一句,“你手机在响。”
政迟看了他一眼,出去接了电话,“政月。”
“这个月东西都收到了吗?”
政迟在美国的身份并不合法,甚至政成凌一怒之下打了招呼叫本地的关系都别管他死活,所以他连账户都没有,每个月的补给和营收,都由政月帮他保管着,偶尔会送文件和名单过来。
当然,长辈也不是看不清这些小动作,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成分在。
政迟却先问,“她怎么样了。”
“……”
电话那头的女人默了许久,还没见过她能有这般严肃的时候,只听政月叹了口气,“要不,你先回来一趟吧。”
不言而喻。
政迟沉声道,“我知道了。”
“肯定是一日比一日差。也两年多,足够了真的。我看大伯那样子,应该是消气了。”
她语气轻松了些,又笑道,“政驭是个什么成色,他比伯母看得明白,孰是孰非未必全然不知,做这么狠绝,大概率不是要给你教训,应该只是想让伯母消气。”
“……”
“其实你都知道,是不。”
政月嘴角一扯,好笑地说,“还是说,你也在和大伯赌气呢。”
说到这,她语气一转,正经地开始念叨,“该服软服软,想不通你到底要证明什么东西,你一举一动我既然知道爷爷也能知道,都年纪这么大心脏也不好,别他妈发疯了,伯母说几句气话,你真就那么在乎?她那么护犊子的人,咋可能真叫你去死……喂,说一堆了你能不能应个声,喂?……喂?我操,你妈的说句话啊,小心我把你卡冻了——阿迟?阿迟!喂——”
喊得嗓门大到在里屋的越遥都听见了,他默不作声地依在门口,见政迟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也不好奇。
越遥想了想,没有问他怎么回事,而是轻轻地学着念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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