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蹊跷,“她何苦啊?怎么就突然发难。”
“还是联系不上吗。”
“……国内安排了人上访,但一应拒绝接待。再所有联系方式都断线,找旁人打听了下,据说是她已经不在国内了。”
“殷城呢。”
陈韩锋一顿,“他还是……很想和您见一见。据我了解,这人似乎和殷时嬿存了不小的隔阂,近期的事说都与他并不相干,且殷家的事他说了不算。大概意思就是,希望一切照旧,该合作合作的意思。”
政迟听着,“他倒是割得干净。”
“虽是没直说,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但我听这人言语中好像是暗示,这事和白燮临有关系,具体的,他要求当面和您说。”
“愈后期过了就尽早回国。”
政迟阴沉着眼,“德国并不安全,政月派的人到底不是自己喂出来的,还是在自家地界放心。到时候你先回去,停在香港做成我也在飞机上的声势。至于殷城,”他低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殷姚,神色和缓了些,“回去之后抽时间见一见也可以。”
“是,就怕别是个圈套,人毕竟是亲母子。”
见政迟不置可否,陈韩峰又劝道,“您也别太劳累了,说起来,受伤得也不只是……”
“唔……”
到底吵闹,殷姚在政迟怀里动了动,睁开眼。醒了。
政迟一顿,对称韩峰打了个手势让他出去,对殷姚轻声说,“小心些,昨天夜里换的药。”
殷姚眨了眨眼,短暂地懵懂过后,眼神便清明起来,“林医生呢。”
“她还在休息。”
“……这样。”
“嗯。”
政迟神色很温柔,温柔到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些陌生。殷姚古怪道,“你怎么了?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昨天那医生见到他,只问候了几句,问了他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把政迟叫了出去。
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政迟去了很长时间,就在自己快要听着心检仪器声睡着的时候,政迟回来了。
像变了一个人。
不如说政迟这几天本来就奇怪,回来之后更是反常。
他像是知道了什么极其沉重且苦痛的真相一般,要说先前只是态度温和了些,如今却变成了小心翼翼。
他不习惯政迟这副模样,问他怎么了。
政迟看着他,唇嗫动着,半阖着眼,却没说什么。
他一再追问,只淡淡道,“我不明白,以前你从未对我设防。”
他凭着脑海中影视画面一般的记忆,对男人说,“你把我当什么?还是说,你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我没必要了解情况?我没你想的那么无用,至少我可以……阿迟?”
政迟在他床前,深深地望着他,没有弯下腰,而是屈膝半跪着,高大的身体悬在殷姚上方,此刻却像是疲惫至极,将头抵在殷姚的颈边,似乎脱了力,手紧攥着床沿,将拳掌握得青白。
殷姚觉得有些恍惚,却不知为何恍惚。是冥冥中的一种本能的排斥——并非是排斥这种接触,而是觉得……
有些事情已经失去控制,有什么藏了太久的秘密暴露在心室之外,震耳轰鸣地躁动着,改变了原有的走向,因此反上一层浓浓的悲意。
“怎么了。”
殷姚轻轻地问。
他不自知地将手伸出,抱着政迟的脖子,却发现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男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只听见他胸膛震动着,声音极哑,长久,只说了一句……
说了句什么?
本来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低头至歉的男人,叹息般说出三个字,消弭在耳边,叫人还当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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