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陆弛甩了甩脑袋,勉强在焦躁之中寻到几分理智。
——这是追尾了。
陆弛勉强压下心头的烦闷,熄了火,开门下车,只见身后那辆车的车主也赶紧下了车。
只见追尾这人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的模样,脸上的青涩可鉴。他衣着随意,车更是老旧的厉害,估计是个刚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哪里想过自己第一次追尾就追上辆宾利?
此时这追尾的小伙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声音也颤颤巍巍,“大大大大哥,我不是故意的,要,要不叫保险公司来吧。”
陆弛皱了皱眉头,他瞥了眼自己的车屁股,又看了眼面前的小伙子,一边点了点头,一边从车里掏出晒得发烫的手机来,给助理方圆发了条信息过去,让他开辆车过来,再处理一下现场的事故。
方圆是个靠谱且勤奋的助理,很快就回复了个“收到”。随后,陆弛又点开微信中的置顶消息,只是,一条信息还没编辑完,手机就突然关机了。
陆弛擦了擦手上的汗,烦闷地将手机丢回车里,索性蹲在了马路牙子上。
倘若航拍上海晚高峰的中环,摄影师定然会惊奇地发现这里已经卡成了一张张ppt。绕是方圆加足马力,抵达时也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陆弛与方圆换了车,说了句“辛苦了”,便一路朝兰轩酒店而去。
等到驶入下一个路口,陆弛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落在那辆宾利上。他瞥了眼手表,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只得继续向前。
紧赶慢赶,抵达时也已迟到多时,他不禁想,周晏礼联系不上自己,此时一定急疯了吧。
陆弛把车停在酒店的等候区,正要熄火,突然看到周晏礼挺拔英俊的身躯出现在了酒店灯火通明的大堂门口。
周晏礼向来是个甘愿自苦的人,素日极为自律,也正因如此,岁月的风霜与商海的沉浮并未让他变得油腻,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一种不同于少年时代,但却别具魅力的风味。
透过车窗,陆弛用双目细细临摹着周晏礼深邃如刻的眼眸、英挺的鼻子,心中浮现出点点的温柔。
眼前这个人是属于他的。
目光撇过,陆弛才注意到周晏礼一旁立着的于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没急着下车,只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周晏礼与于叶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不知怎地,陆弛莫名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熟稔的气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倒像是旧友重聚。
这种感觉很是荒谬可笑。周晏礼与于叶在今晚之前自然从未相遇,而与于叶相识多年的,分明是他陆弛自己。
周晏礼表现得得体而稳重,就算将此时的他与曼哈顿上东区体面的老钱相比,想必也不会让人觉得相形见绌。这一切都很好,可不知怎的,陆弛的心脏竟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他的视线在上海濛濛夜色中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周晏礼的面容也像是笼罩了一层水雾,最后竟有几分陌生。
陆弛舔舔嘴唇,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拇指与食指小幅度地摩挲着,似乎在想些什么,却又抓不住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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