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对露西塔已经是一级警戒的程度,哪里还敢有二话。
双方达成共识,露西塔对自己的谈判技巧满意极了。
到了日暮时分,露西塔关店,总共收获了五千金币的定金。
一方面,她觉得自己这笔钱是白赚的。
另一方面,前来打探的各家来客也觉得一千金币获得这么多信息,还即将拥有一个无比神奇的空间容器,也觉得是无比划算的买卖。
开业第一天,宾主尽欢。
东城区石楠街12号,德魏莱堡,书房。
一位头发半白的女士从女儿手中接过一只流光溢彩的蓝海螺,在女儿的指引下将海螺浸入书桌上装满盐水的旧鱼缸里。
她深深吸了口气,听到海螺里传来一声清唱。
“我们要丰收、我们要自由。
快打碎那温床里的谎言,在这即将灭亡的时候。
向前!向前!
你看那太阳将会升起,在黎明之后……”
女士满是沟壑的脸上神色复杂,仿佛整颗心同这海螺一样浸泡进了咸水里,叫周围的尖利的水汽紧紧攥住,皱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确实很像她的风格……”她喃喃着说。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感怀的情绪里,细细的风吹动书页。
女儿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海螺里人鱼的激扬的歌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
到了最后,是琳妮娅低沉的报幕声:“作曲:弗兰卡。谨以此歌献给我的老师,献给生存在阴云暗夜下的、我所有的同胞。”
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所有的疑虑终于尘埃落定。
她深深闭了闭眼睛。
再睁眼时,面前的书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整齐的信笺。
女士大惊,四下望去,不见人影,只有大开的窗户依然微风细细。
她迟疑片刻,慢慢展开那封信。
这张纸破旧而脆弱,上面的笔迹凌乱极了,背面还有涂抹严重的曲谱。
是弗兰卡的笔迹。
“梅诺丽娅、梅诺丽娅,我就要死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恩师,你会原谅我吗?
你教给我的,正直、勇敢、心怀悲悯,我从未有一天遗忘过。
我创作出了最满意的作品,却没有成为你的骄傲。
我多想知道,在你眼里,被赶出郁金音乐厅的我,是令你蒙羞的败笔吗?
……”
“不是,不是的……你是我的骄傲。”
她沙哑地轻喃着:“你是我的骄傲,弗兰卡。”
时隔六年,她终于重新说出了那个名字。
梅诺丽娅将头埋在双手里,肩膀微微地、细弱地不断耸动着。
夕晖透过落地窗舔舐着她已显佝偻的肩膀。
入夜。
外城区十三号,一座破旧的木屋里,一灯如豆。
头发干枯的女人脱下工服搭在椅背上,拿出她卷了边的本子嘀嘀咕咕地涂涂画画。
“这里错了一个音……看来是昨天离得太远了,有一些音准没太听清。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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