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
其实,张之洞之所以如此勤政,披星戴月地干活,不是他乐意如此,而是他相信搞洋务运动,兴实业,始终能搞大清国慢慢复苏。
如今,在大清上下能干的、为国排忧解难的臣子实在太少。
不是文过饰非,言辞偏激地讲古训,就是伸手要钱,贪腐堕落,混吃等死的官员太多了。
像陈天华这种脚踏实地,不向朝廷衙门伸手,自力更生,不扭捏作态还是个草民,这样的人才,他是多么渴望啊。
“大少爷,老夫来问你,对目前大清朝的整个洋务运动,实业兴国,包括西学和东学,有何见解?”
陈天华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张之洞会抛出这么个话题,而这题目也出得太大,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把到了嘴边的酒杯放下来,然起身双手一拱,沉声道:
“回禀总督,小的陈天华乃一介草民,才疏学浅,踏入社会也没有几年,现在让草民妄议国民大事,微臣不敢。”
“但说无妨,无论你讲了什么,本督都不会降罪于你的,尽管大胆道来。”张之洞先行赦免。
“是啊,大少爷,你都能把英国人查理在长兴煤山镇失踪案都告破了,因为还得到了皇家爵士称号和骑士勋章,全清人迄今为止第一人,请问有这样的草民吗?”辜鸿铭忽然发难,提出第一个质疑。
“是啊大少爷,你的情况我们都摸得很清楚了,过分谦虚那就是不诚实,伪装,你有必要在香帅面前伪装吗?”
这是幕僚吴殿英的发言,言辞犀利,像把刀刃似的砍了过来。
“大少爷,我们仔细分析和推演过,你对长兴耀金矿业的整个行动计划,发现思绪缜密,环环相扣,一步步把对手逼入绝境,可以称得上阴谋论方面最成功案例,请问是你的杰作吗?”
赵凤昌把闷在心里半个月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辩解就等于作茧自缚,此地无银三百两,有欺骗总督大人之嫌。
张之洞可真称得上是势大力沉。
光是新军,他根本就不怕袁世凯的北洋军,别说李存智的浙江新军一个协。
他的一万二千名南洋自强军,成立三年了,分散在江苏、江西和安徽。
上海吴淞也有驻军,还有长江水师,吴淞口要塞等。
而刚成立不久的湖北新军第六镇,一万五千名军士,清一式日式装备装束,教官教习都是日方派出的。
所以,他要是翻脸,谁也奈何不了他。
看来不说几句实话,还过不了关啰。
想到这里,陈天华起身便向张之洞和幕僚们拱手施礼,沉声道:“总督大人,各位前辈,晚生斗胆陈述一点自己并不成熟观点,不当之处,还请香帅,各位前辈体谅。”
“但说无妨。”张之洞继续鼓励。
他们今天的策略就是主公和各幕僚之间配合,各唱红白脸,怎么也得让陈天华吐露出真实想法。
因为他们到现在为止,不太相信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年轻人,竟能设计出如此阴险毒辣之计划,一举击溃日方苦心孤诣数年的努力,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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