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贵兄弟,我们费家要对陈天华动手了,你不会介意吧。”费映鹤冷冷道。
“哎哟映鹤兄,你们费家找陈天华了断江湖恩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范某岂会介意?只不过双栖窑场有范某数千银洋投资,这个损失…嘿嘿…看怎么算。”
范成贵是个江湖中人,他拎得清,见费家找陈天华算旧帐,他立马撇清关系。
“这个很好办,费家找得是陈天华本人,而并非双栖窑场,只要把他弄进监狱里,他的股份将被衙门没收,作贱拍卖,这窑场就是你范成贵和刘文杰的了,最后,我们费家也注入资金,像双栖学堂那样的合作。”费映鹤胸有成竹。
范成贵沉思片刻,抬眸道:“这事范某没意见,只不过所有事情,得让范某撇清关系,免得乡里乡亲的被别人戳穿脊梁说闲话。”
他的意思很明确,陈天华怎么样,最终落得什么下场,跟他范成贵没有关系,千万不要把他弄成是出卖者之一。
他会继续演戏,表示竭尽全力在帮助陈天华。
这种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想法,费映鹤焉能不知,他笑嘻嘻道:
“那是当然,这事过后请你跟文杰兄先打个招呼,免得他还在一厢情愿地瞎起劲。”
“没问题。”范成贵颔首微笑。
“好好,成贵兄请喝茶,咱们就在这静等佳音。”
“……”
费家兄弟俩正陪着范成贵在公所里弹冠相庆,谈笑风生时,费家师爷神色匆匆进来,走到费映鹤身边耳语,并递上一份公文抄件,“这是老太爷从城里派人专程送来的。”
费映鹤听罢脸色变了变,从师爷手里接过公文抄件一瞧,气得双手发抖,他愤恨地将手中茶碗往地上一摔。
“啪嗒…”一声脆响,一只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碗碎成几瓣,茶叶和茶水四溅。
“怎么了大哥?”
一旁陪着范成贵聊天的费映屯见状,惊得连忙起身走到上首位,从费映鹤手里接过公文抄件一瞧,也是面如土色地嘟囔道:“怎么会是这样?不是说李存智今后没有多少能耐了吗?”
范成贵也凑上来一瞧,公文是浙江巡抚衙门下发的行文,其中有成立浙江省军务司决定,任命淮军驻浙第一协协统李存智,为按擦使,节制全省军务。
他也是大吃一惊。
原来,文华殿大学士,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鸿章,突然在上月初病逝于北京,李存智等李氏族亲纷纷上京吊丧。
外界估计,李鸿章突然离世,李氏家族并没有合适接班人,可以从他手里接下整个淮军。
也就是说李氏族人在政坛,军界,一旦失去了李鸿章这种参天大树,将一落千丈。
李存智在浙江政坛,也将会退出历史舞台,充其量就是保持标统不变,但警备署等将被撤销。
没想到,李鸿章临死前,将他的整个权力体系和军事体系都全托盘给了袁世凯。
尤其是他倾注一身心血的淮军。
环顾宇内,人才无出袁世凯右者。
这是李鸿章给清朝光绪帝的遗奏。
不久,袁世凯继承了李鸿章的全部衣钵,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统辖北洋新军和淮军新军。
实际,所有淮军将领遵循李鸿章遗训,都誓言效忠于袁世凯。
袁世凯凭空得到如此厚礼,当然懂得知恩回报。
将李存智提升为淮新军第一协协统,兼任浙江按察使,节制全省军务。
这就是袁世凯对李氏家族的回报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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