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你无言以对了是吗?因为这句话,让骄傲的你无力反驳,就算有千万条不认可我的理由也会无法开口。是我让你陷入了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况里。我就是知道自己无力说服你,才会想要那这句话来压你。无论我再有多少理由,也无法改变你的想法。当然,正也是你的不凡之一哟。”
“我若真是不凡,也不会沦落到处处要你来救我。如今也不会变成我不我的样子,我这次来,除了想要一个答案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带你离开这里。这已经是迫在眉梢的事了。不管带你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我都要先带你离开这里。如果你还是我认识的司徒蓝牙,如果你还是小猫儿,你就跟我走。“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触到她托着茶杯的手。
而她,则是淡淡一笑,从他的掌心抽离,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其实你也想过带我离开之后,会是怎么一副光景吧?所以才说的出那样的话,不管带我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带我走,要带我去哪里呢?天涯海角吗?我的出现,只会扰乱若生原本平静的生活。你要我用什么身份跟你走呢?你要和双儿怎么解释这种种呢?你要如何安置一个已嫁作他妇的七皇妃呢?“她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他的心尖,每一下都如同重击。
“小猫儿,这就是你要困住我的方式吗?”皱眉却不禁自语地说出了那样的话。而她呢,只是淡淡一笑,透过他,视线好似落在了遥远的彼方。
“我没有料想过我们还能如此坐着,聊一聊。也没想要,用这种方式困住清醒的你。深陷命运之下的我们,能够挣脱一个便是一个吧。”说到这里,她又扭过头,眼眸里的哀伤尽散,咧嘴一笑,“也或许,是我错了吧。能够轻易决定别人命理的我,大概总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武断到任意妄为。”
他没有办法,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无法苛责这样一个她,面对示弱的她,没法义正辞严,想来,这一面。两次都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了。
“若生会对着双儿愧疚。而这份愧疚或许正是源自他对一个模糊不清的人的想念,对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所产生的琢磨。就算你抹掉了我作为张洞瑀所存活着的所以记忆,让我变成另一个人。也总还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抹杀以及改变的。”
“是吗?可是我知道,不管是若生也好,是你也罢。对于责任,你们两个恐怕都不会任意推脱。无论是你还是若生。都不会放下双儿的。事实也不会改变,你已是双儿的夫君。若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就算心中有所疑惑,有所困顿。他都从未在双儿面前表现过,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丈夫。愧疚,只会让他更加疼惜眼前人,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张洞瑀,你会否认吗?还是你刚才要带我走。是要抛下双儿吗?”
“我……小猫儿你的生活里并不光光只是这些……你还有卡努努,你忘了吗?剪影和碳都还在等着你回去。你难道就能够眼睁睁看着他们难受吗?”
一如所料的回答,让她浅浅一笑。“洞子哥,其实你不用如此窘迫。我这可不是让你在我和双儿之间做出抉择。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你也不必避开我的话题,你想要证明你和若生的不同,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以及就算我一意孤行也不代表把你真正变成了另一个人,没有记忆完全不同于你的若生,还会有你的感觉。可是。我要说的也是,尽管你们完全不一样,却给了我一种殊途同归的感觉。所以,不必太介怀于此。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作为没有记忆的若生活下去。我不会再勉强你,大概在我说出你的命,应该由我支配开始,一直到你的反应,都让我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悔意吧。你说你不想和我争吵,不知为何。我就觉得有些苦涩起来。那不是凤泽夕的情绪,却完完全全是司徒蓝牙的情绪。我可以让你作为张洞瑀,过着若生的生活。好好活下去。因为我是如此相信你,坚韧的你。昨日之日已不可留。”
他沉默着,过了许久,缓缓开口,“他……好吗?真的值得吗?”
看着张洞瑀那副踌躇的表情之后,竟然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之后,她又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个嘛,值不值得我倒是不得而知了。至于好不好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啊。总归,不管我怎么样了,他都还是在的。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一种默声的陪伴吧。可是不知不觉,就有什么东西好似深入骨髓,难以割舍了,到最后,便是越来越浓厚。在我还不记得他是谁的时候,他已是几次三番舍命相救,反倒我,确实伤害他颇多,为了卡努努,不惜将他送回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让他面对这那帮视他为眼中钉的兄弟们,还要应对他帝王般无情的生父,在这里的每一天,都犹如困兽之斗。说起来,他体内的破军之力的苏醒,也和我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因为我,大概他是不会出现在天之涯村的吧。虽然,那个时候带着恨意,跋山涉水去找他,为了他,交付了自己,有了他的孩子,还要躲着他。深怕他,为了我身体里的孽劫而伤了孩子。可最终,孩子还是死在了那个人手里。当年是阿姐,如今又是孩子。那个时候,当真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了。可偏偏,破军苏醒同样也要他回复了从前的记忆,独独忘掉了在这魔界发生的一切。面对这样的他,我恨不起来。爱也好恨也罢,最终我都还在这里,还在他的身边。“说到这里,她柔和的脸让同桌面对面的张洞瑀有了一丝恍惚。
第一次有这样微妙的感觉,她是在和他诉说,她对一个男子的情意,可是,那个男子不再是自己。是否也有那样的旧时光,她也坐着,和其他人,诉说着心底的情意,而当时,那个人,还是自己?曾经紧握在手的东西,一不经意就已飘然离去,到底是自己松了手,还是……
“洞瑀,情爱这一事,实属不易。我想我是不擅于此道。作为司徒蓝牙,曾数年倾慕于你,也只是纯粹用着自己的方式,因深知与你,国恨家仇缠身,所以,从不奢望。只想。倾尽我所有,助你达成心愿。你的每一次回避着我的感情,都不曾让我放弃追寻你的脚步。即便知道你我不可能,我也从未刻意让自己忘记过你。在我失落的时候,你是我的力量。在我虚空之时,是你填补了我内心的空洞。可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心很小。真的很小,当我想起凤泽夕的一切,当我知道我将有可能所面对的未来,在我看到自己身后的君禾之时,我就不再只是那个一心一意对着左手剑的司徒蓝牙了。正因为我的心很小,有人要进来,势必就会有人要离去。在我找到剪影,重新看到天之涯村的若生的时候,我就更加确认了这一点。我不爱你了。看到你和双儿,心中的那份释然也源于此。或许,其实,我们根本不曾爱过,因为司徒蓝牙和张洞瑀始终在错过,他们从未开始过。他们之间相隔的从来都不只是彼此多背负的命运。还有双儿。至始至终,你们之间都有一个双儿。你身为魔君之子,昔日的恋人。就连说爱你。都是底气不足。可是,君禾不一样。“说到这儿,她抿了抿茶,继续开口说道。
“如若,爱一个人即是完成他的心愿。那么,呆在他的身边,便是我要做的事。他此生最大的心愿,最大的执念,不过是我。那么,只要呆在他的身边。便是对他,最大的爱意。所以,无论是你。还是大叔,或者是剪剪,我都不会跟你们走。这就是我坚持的原因。不管是司徒蓝牙也好,是凤泽夕也罢,我始终还是我,会倾尽我的一切,去爱我心中的那个人。“听她说到这里,听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我不爱你了。犹如被雷电所击中,全身无力动弹。她后来说了什么?为何自己好似恍惚到已经遗忘?张洞瑀的视线模糊,茫然而无措。“若是,当年我的心愿也不过是同你厮守,那么你是否也愿至死同我不分离?此生,可不知愁离之苦;此生,可不知相思之味;此生,可不知相忘之痛。““对不起,张洞瑀。我没法回答你,能够回答你的只有完完整整的司徒蓝牙,可我却已是凤泽夕。我既然已经不是你所问之人,又怎能替她回答。“听着她的话,他闭目摇着头,苦笑着开口,“不是你回答不了,是你不想回答,如同你问我双儿与你,如何抉择一般,难以回答。你不会跟我走,你和木君禾的羁绊已是我等所无法比拟的了。当年,你能为卡努努舍他。可如今,你却不会再为全天下而弃了他,我所言可对?““我不会再给自己那样一个机会。我不愿我们之间再跌跌撞撞,我们之间已经浪费了那么多时光了呢。好不容易,才抓住彼此。我很好,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好,都还要幸福。“说着,她浅笑着,那笑意里的满足已经让他炫目。
“看样子,我倒要辜负剪影和碳的信任了。恐怕,不能带回你,要让他们两个失望了。““也不一定哟,我说了。只要你希望,我可以让你这样活下去。我不会再任意拿掉原本属于你的记忆。所以,你这一趟,也不算白跑。“说着,调皮地对着他眨眨眼。
可未想到,他站起,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往着这个和水榭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方,开口说道,“既然司徒蓝牙已非完整,我还留着完整的左手剑又有何用?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我不想这样对着双儿,这也对她不公平。要不就一开始不要让我做若生,要不就让我此生就以若生的身份活下去吧。你说的很对,张洞瑀心中的东西很多,这天地之间,他企图展翅,俯瞰全三界,真正做到问鼎天下,手刃仇人,他已经辜负了两位女子。若生的命,是你给的。他可以为你而死,却也能为双儿而活着。你找到了你想要的幸福,我想我也找到了我能够撇开一切,好好活下去,得到幸福的两全之策。谢谢你,总是为我思量,就让我作为若生,走完这一生吧。我不记得的,你可要替我记得啊。““好,我会替你记得。记得,那些年,山峰上的那身红衣。“听着她的话,张洞瑀转身面对她,“容我最后肆意一回吧。”说着,抬手。轻抚了抚她眼角的鬓发,吻上了她的脸庞。
“我走了。”说完,便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大步离去,好似不带一分不舍。不再眷恋。
而望着他大步离去的司徒,也终是落下泪来。也就在这一瞬,她的背后才闪现过一道人影。
她还未看清来人的模样,眼角滚落的泪珠却已被轻轻抹去。不用凝眸也知道是君禾在身旁,叹了口气,沉淀了未知的情绪之后开口,“竟然落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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