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逸怔怔地看着蓁蓁。她垂下眼,密密的睫毛铺陈着,冬日里山峦上的树木一般着了墨,抬起眼,一双星辰般的眼睛看向他,那漆黑的眸子犹如深渊,让人怎么看都看不透。
“姑娘,传膳吗?”门外响起了香桔的声音。
蓁蓁应了一声,起身,向渊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不挑食,什么都可以吃一些,但每样吃得都不算多,吃相也极为好看,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渊逸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的,有很多吹毛求疵的小毛病,但到了这里,全改了,就连平时碰都不碰的野菜,吃着也成了山珍。两人喝了两杯温热的酒,他再想喝第三杯的时候,蓁蓁直接命人将杯子收了起来,引得他的随从一阵紧张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没发作,样子看上去极为受用。
用过膳,渊逸不想走,借口带着蓁蓁去密室走了一遭,随从们不敢进入,只在外面等着。
渊逸教给蓁蓁如何开关密室,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突然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了墙上。其实蓁蓁想过喊人,好验证一下这密室是否真有他说得那样隐蔽,之所以没喊是因为她估摸着应该让渊逸占不了什么便宜。
渊逸很快将蓁蓁的腿也禁锢住,继而去寻她的嘴,见她躲,腾出一只手来捏她的下巴,眼中的情欲毫不顾忌像是要溢出来一般:“难道你就不想我?”
蓁蓁淡淡地回:“我又不是牲口。”
渊逸的双眼骤然一跳:“你这是何意?”
“先生教我时讲了许多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可没有讲被人噬咬和强迫,不讲,想必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王爷阅人无数,这一点还用我教?”
渊逸臊了一臊,手无意识地松了些。蓁蓁趁机抽出,刚要劈向他的脖颈处,还未发力,他却突然抱紧了她。
“对不起。”渊逸似乎哽咽了,话说得不成句。
“我以为王爷是个正人君子。”蓁蓁说。
渊逸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松开蓁蓁,平静片刻后向她施了一礼:“那天,是我没有控制住,我被嫉妒所蒙蔽才对你做了那样的事,希望你能原谅。”
蓁蓁坦然受了这一礼道:“首先,王爷要明白,你我都不是畜生。”
渊逸讪笑道:“得,你也甭骂我,幸亏这密室里无外人。”
蓁蓁盯着渊逸:“王爷,倘若你心中真的藏着大愿,莫要因为谁阻了脚步,这样会什么都得不到。”
“你希望我如愿以偿吗?”
“至少不要像现在这般处处被人掣肘。京郊大营的童将军、王妃、桓之乃至整个舒家,还有,我,你身边的人可不多了。”
“或许,我的人不止这些。”
“如今勉强能用得上的,也就剩下后宫里的那位了吧?”
渊逸猛地抓住了蓁蓁的手腕:“你知道些什么?”
“春桃不顶用,我一眼便瞧出来了。”
“你是如何瞧出来的?”
“之前不确定,现在确认了。”
渊逸想过蓁蓁是在诈他,他也不怕,不过,倒没想过是为了诈而诈,按照宫中的路数,有了怀疑便会暂时留着顺藤摸瓜,就她这样立刻向幕后人主动暴露的,还是头一个。“你的聪明或许在那深宫中施展不开,那些女人的招数比我们男人狠毒和龌龊多了。”
蓁蓁极认真地点头:“谢王爷,蓁蓁记下了。”
这样的回答让渊逸不知该如何回应,或许是怕久待易引起外面人怀疑,渊逸试探着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蓁蓁弄乱的发髻,打开了密室。两人先后而出,渊逸行礼告辞,蓁蓁驻足相送,很快便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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