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安北将军这两年最愁的是什么。
肯定是匈奴。打匈奴打得自己人士气低迷,个个带伤。匈奴确实不好打,膘肥体壮还善骑射。
说实话,安北也不愿意跟这群大块头硬抗,一拳下去倒的是自己。
先帝十五年前割地赔款,那时候确实安了这群蛮夷的心,吃肉吃得满嘴流油。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这群瘪犊子又开始不满足了,故伎重施向边关施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希望凭这个让朝廷妥协。
可如今的陛下不是先帝,硬是扛住了来自朝廷的压力,下令待命抵御匈奴。
陛下的心是好的,做的也是对的,可大康重文轻武惯了,朝廷里的文人一抓一大把,个个养的白白胖胖,比他们武将还宽了不少。
文人是多了,武官是真少,少就算了还参差不齐,没一个是顶事的
好的武将也有,可都是该颐养天年的年纪了,总不能让人家操劳了一辈子,都快蹬腿了还让人家上战场。
年轻的武将也有,可质量普遍不高。
安北愁得头发是大把大把地掉。
他一个武将,安心打仗不行吗?非要愁这个愁那个,他也不想这么愁,可偏偏朝廷那边不靠谱,自己总得支棱起来吧。
“唉……”他叹了今天第十八次气。
一旁的军官默默翻了个白眼。
军官是真搞不懂自家将军,如果能想出来办法,那愁就愁吧,掉的头发都是智慧的结晶。可脑子不好使就是不好使,再愁也想不出来法子,那还愁个屁,净给自己找事。
还不如安心听陛下差遣,让陛下自己掉头发去。
军官暗自肺腑,面上还是一副恭敬贴心的模样。
“将军不用担心武官的事了,听说秦大将军的子嗣今年刚弱冠就参了军,领着援军在西北部打大乌呢。”
安北想骂人,可顾忌着秦大将军也不好意思骂太难听。
“一个二十岁的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他参军有半年吗?”安北怒斥了几声,满肚子怨气。
“谁不知道秦空是京城出了名的混不吝,这样一个人要参军早就来了,何必在京城搅弄风云,长安里哪个纨绔没被秦空揍过?哪个朝廷命官没被他骂过?”
军官连忙低头称“是”。
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最新情报说,秦小将军痛揍了大乌,还抢了人家的粮草和财物。”
“干得好!”安北将军一拍大腿。
而后乍一看军官一言难尽的神色,他尴尬咳嗽两声,强行挽尊。
“毕竟……毕竟是秦时炎的孩子!有点能耐还是可以接受的哈哈哈。”
军官也跟着笑了两声,示意对方说的对。
将军,你脸疼吗?
“行了行了,不说那臭小子了,不痛快!”安北一挥大手
“告诉下面的,让他们安心养伤,我再去跟朝廷周旋周旋,争取派兵过来。”
他说着说着就又骂了起来。
“妈了个巴子!把老子一放就是放两年,还不让增收兵马,死的人多不说还没点补充,迟早都死在这儿!”
“死的干净了事!让那群文官再骂!刀架脖子上最先尿裤子的就是这群孬种!”
军官早就脚底一滑溜了,自家将军一天一小骂,三天一大骂,动不动死啊活的。
习惯了习惯了。
安北口不停歇,正要接着骂人,突然就被一阵马蹄“咚咚”声打断。
他脸色一变。
“靠!狗日的胡人!又来!”
他迅速起身,冲营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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