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不思:
这种别样的“师生关系”无疑确实为我带来了稀有而新奇的感受,无论是对沉默教条礼法的蔑视与越界,还是信中略带调侃的语句,当然,而长者身份无疑在通信交谈中增添了几分——或许应该用——“刺激”来形容。
当然,作为我最忠实的朋友、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教授”,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深深沉醉于在你的头脑与智慧之中,虽然你我相识短短两个月不到,但与你相处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你在我的身边,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或许在免去“教授”的身份后,今天能允许我更亲昵地称呼你为“阿尔”?
前几封信中,我们对语言进行了单独研究,不如再来继续探讨语言、思维和现实之间的关系。
或许你对斯多葛学派也非常熟悉?
我一向喜欢理性,或许会被人命名为“冷酷”的特质,斯多葛学派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观与逻辑体系,阿不思,我想你也会对其中关于感知与思维的研究感兴趣,比如说这个世界如何对[存在][有形]下定义。
事实上,由外界物体在大脑中产生图像,当它们准确地复制了这些物体的配置时产生了真实的感知,而将特定物体识别出来的一种基本方式便是通过语言对其进行识别。
而对于真实的感知,我们或许可以从区分有形与无形实体的探讨开始,于斯多葛学派而言,是否有形的标准在于事物是否具有三维特性并在时间上具有持久性,只有符合标准的个体才是[有形]的。
之所以说近乎绝对的理性,便是带有反常识的特质。
例如质量,质量在这里同样被视为有形的“身体”,因为它们可以被视为处于某种状态的物质。
我的朋友,在对这个世界进行深入探知与研究的时候,单一的路径只会局限我们的思维,而只有从尽量多的角度来探查,或许我们才有可能得到一个全面的视角,也更加地接近真理。
想必你已经清楚我是因为做了关于黑魔法的实验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我不打算也根本不屑于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阿不思,有时候辩护只是为了让他人接受自己。
但是,我不需要,那些平凡而庸俗的人又怎么能够理解我所想做成的事业?
他们只会用世俗的眼光来批判我,难道还需要我为此而感到愧疚还是歉意?
不,我不祈求他们理解,也不需要那些普通人的接受,若他们能够理解,或许我的事业早已便落入俗套与平庸,能做成大事的人一开始总是不被理解的,或许我的性格中确实具有些许狂妄的成分,但是,我相信你能理解。
阿尔,我亲爱的朋友。
你和我本质上或许是同样的,不甘平凡。
请原谅我,话题扯得有些远,说回我们的讨论。
在语言理论与符号论中,我们除了考虑有形的实体外,事实上,还需要考虑[无形],或者说,这些无形的实体在被归类为不存在的范畴之外,被赋予了派生的需求。
或许这里便是与上一封信中亚里士多德的理论所不同的地方,语言能够构成真实或虚假的陈述,但在亚里士多德的意义模型中,语言表达是心理状态和思维的符号。但这样一来,意义和思维的概念之间没有明确的区分。
但斯多葛学派做出了明确的区分:意义层次和理性表达,前者可以定义为智力活动或是思维,而后者便是人类特有的实体,可以用言语表达。
或者简单来说,亚里士多德认为[话语](lekton)本质是心理实体,存在于说话者的思想层面,而斯多葛学派则认为[话语]直接存在于语言层面。如果现在将[话语]定义为与理性表达相一致的东西,那么显然重点便从先前与声音之间的关系转移到了与思维活动之间的关系。
但就像之前所提到的,[无形]的实体被赋予了派生的需求。[话语]作为无形实体,并不能与某种形式的物质分离,而这种物质在某种程度上支持它们并允许它们被表达——比如说思维活动,又比如说声音。
重要的言语涵义涉及到思维活动,但又需要具有客观表达的声音来明确其对象,在这个逻辑之下,双方言语的意义和思维活动的客观内容便复杂而巧妙地被视为同一事物。
相信上述内容,我们已经能够看出,斯多葛学派的逻辑框架与亚里士多德的完全不同,它引入了命题逻辑,他们将注意力从事件的实质(即本体论上)转移到了语言表达中的命题。
即,纯粹的逻辑性。在剥夺了所有外界附加在自身上的所有[额外]影响与因素,不去思考所谓常识带来的真实与虚假,只单单专注于逻辑本身。
阿不思,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回应你上一封信中对于自身所承受负担的挣扎与犹豫。
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你的盖勒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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