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羡盯着那行娟秀的小字失神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掖进自己的钱包夹层。随后又从书桌的抽屉里翻找出一条细长的红线,将擦拭干净的钻戒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刚做完这些事,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她拧了下眉,接着便把钻戒塞进了t恤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清羡却动也不动地坐在床边,直直盯着门缝那里。
“沈清羡?”沈勋山低沉的声线透着几丝沙哑,随即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他感冒两天了,没吃药,也没有转好的趋势。
沈清羡不吭声地抿着唇。
沈勋山咳完呼吸都没缓匀,便急促地伸腿将门踢开了。
“你在里面怎么不出声,哑巴了?”沈勋山先是皱眉低斥了一句,后又肃着脸询问道,“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回来?不应该在学校吗?”
沈清羡绷着下颌,依旧不发一言。
“你是不是聋了?老子在跟你说话呢!”见沈清羡无视自己,沈勋山没好气地朝她嚷了一嗓。
沈清羡倏地站起了身,烦躁地回了句:“我已经退出了俱乐部,你不再是我的教练了,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没必要向你汇报。”
沈勋山冷冷地觑着沈清羡,愠怒道:“我即便不是你的教练,也还是你老子!”
沈清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嘲讽:“哦,是吗,我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你还是我爹。”
沈勋山脸部肌肉狠狠抽动了两下,他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愤恼,转移话题:“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沈清羡直截了当地回怼:“您能别明知故问吗?除了不想接还能有什么原因?!”
沈勋山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扬手指着沈清羡,教训般地骂了一嗓:“混账东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这么给老子说话!”
沈清羡懒得再废口舌,她拎起背包,打算从沈勋山旁边绕出门。
沈勋山却暴着青筋咬着牙,怒目而视地攥住了沈清羡的手腕。
沈清羡嗤声道:“干嘛?您还想像以前似的,只要我不听话,就把我揪着打一顿?”
沈勋山心里的火噌噌噌地往外冒,但想着沈清羡今年已经十八了,只得用理智强行压住情绪:“订婚那事,我不都和你解释过了吗,我欠你颜伯伯一条命。”
沈清羡:“所以就牺牲我,拿我来抵人情?”
沈勋山面露不快:“你别话说得那么难听,你颜伯伯的女儿很优秀,从各方面来看,配你绰绰有余”
沈清羡轻呵道:“很优秀,配我绰绰有余,所以我就得接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如果不喜欢她呢?”
沈勋山别开目光:“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
沈清羡紧了紧咬肌,暗暗用力挣开了沈勋山的桎梏,甩门而去。
沈勋山郁闷至极,他吭吭砸了两下墙,又气急败坏地给温斐然打去了电话,过了好一会,那边才接起。
沈勋山怨怪地指责沈清羡愈发叛逆,也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温斐然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抱怨,良久才厌倦般地说道:“沈勋山我们离婚吧。”
“我看沈清羡是想反天!”沈勋山还沉浸在自己暴戾的情绪里,等明白过来温斐然说了什么,他猛地一顿。
温斐然按揉着太阳穴,继续说道:“我已经找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书,明个就给你送过去。”她前些日子就带着孩子和住家阿姨搬来了母亲这边,是真的做好了打算,不想和沈勋山再过下去了。
“又来了,”沈勋山胸腔里又窜起一阵咳嗽,“你能,咳咳咳,你能别总拿离婚的事威胁我吗?
温斐然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摁了手机,紧接着又联系了沈清羡。
“羡羡,你怎么突然回了凌北?是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吗?”
沈清羡拉开后门,上了一辆出租车:“妈,我没出什么事,是有东西遗落在家里了,回来取一下。”
温斐然神情一松:“送你报到那天,妈不是让你检查了吗,怎么还有东西遗漏?”
沈清羡手指扣弄着座垫,含糊着打了个岔。
温斐然清楚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隐私,也没往下深问。
“你来外婆家里,妈现下住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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