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开山劝道:“程长老,说出邪龙女下落,你要知道她所做之事天理不容,你也要迷途知返,善哉善哉!”
程负浪望向他们,一个个扫视过去,惨然一笑说道:“我认得你们,邱公子,言大族长,各位,自多年前爱妻怡香报得害她家破人亡的大仇,她和我便一直退隐于江湖,过着平凡幸福的日子,她又怎会到处杀人伤人呢?但是,近几年来江湖上有人冒充怡香到处杀人伤人,因此两位,令宗师郝长老的死与令弟言司南的伤残,绝不是爱妻所为,这些年鬼神医也一直在帮助我们查找真正的犯案的人。”
听到这些,众人脸上神色半信半疑。
忽然,汪海川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是大伙冤枉邪龙女了,我海沙派加这双招子,也冤枉她了?”他指着自己双眼,语调阴阳怪气。
本来一些人已相信程负浪,但听得汪海川阴阳语调和这一番话,使程负浪的原意成了是群豪故意冤枉邪龙女,冷静的人群情绪顿时激动沸腾,各种声音如浪潮般涌来。
“使用梅花针的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杀我妻儿。”
“她杀我兄弟。”
“杀我姐妹。”
“她……她杀我爱妾,为民除害。”一个老头想了一会,也随便安个罪名喊道。
众人纷纷道:“肯定是她,也必须是她。”
程负浪听他们一个个说的证据确凿,似亲眼所见一般,心不禁寒了,哈哈大笑,痛心大彻大悟说道:“必须是她?我听明白,也想明白了,不管是不是怡香做的,你们全推给怡香所为,随便安个罪名给她,哈哈哈。”
他大笑数声,眼圈红着说道:“起初师父派我接近怡香,为的是龙符,你们,一个两个,为的也是龙符,什么为民除害,什么替天行道,全是假的,目的全是为怡香的龙符!”
笑过之后,他神色黯淡,语气低落说道:“不管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和她在一起后,知她从未滥杀过一人,你们真的有一人亲眼所见她行凶时的样貌么?”
众人一时语塞,他们的确无一人亲眼见过行凶时邪龙女的面貌,只是个蒙面女子,更多的人只是道途听说,只要一出现命案,必说是邪龙女做的。
丘子铭道:“不是她,难不成是我们大家自己?必须是她。”
“对,必须是她!”众人喊道。
看得众人拼命认定凶手就是邪龙女的模样,程负浪向史大寿叹道:“史大哥,我这几年一直不让怡香出来澄清不是她所为,今日看来是正确的,这些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只不过是要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夺得龙符。”
史大寿道:“程兄弟,你一直不说出邪龙女的下落,我今日算是理解你的苦衷了,也想不到常掌门为得龙符,竟出此不光彩的下策让你执行。”
而另一边,从始至终听完程负浪和众人的对话的萧棣和夕芸,心中开始充满疑问,邪龙女真的是凶手么?真的如他们所说是个坏事做尽的人么?看来这些江湖群豪也并不是如他们表面上看得这么的正义凛然。
唐雪琴大方承认道:“没错,我灵蛇宫就是想要龙符,龙符一直是我师父想要的,因此我和师妹们才会远赴中原,想在师父出关前献给她做贺礼,但我们是明抢,不似你们常掌门,从来都只会是暗偷。”
袁剑峰语气呆呆的道:“龙符,不一定是你灵蛇宫的,我们剑宗此次来中原,也是有任务的。”
言开山再次开口劝道:“龙符不龙符老夫不想要,我只想为我二弟报仇,程长老,只要说出邪龙女下落,我们即刻离开万仙门,绝不为难你。”
程负浪摇头苦笑道:“言大族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和爱妻情深义重,三位长老对我严刑逼问我也未说,因此我绝不会为活命出卖怡香。”他的话已表明了他的决心。
众人神色惋惜,觉得他无药可救,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
丘子铭拔出利剑,大声说道:“他还称邪龙女为爱妻,此人已越陷越深,不如再给些苦头他吃,看他说还是不说。”
言开山还想劝程负浪三思,言天南拦住他,道:“大哥,莫再与他浪费口舌了,大伙一起上,把他抓住,实行更加严厉的酷刑逼问。”
“对。”数百人拔出兵刃,“快说出邪龙女下落,否则将你千刀万剐。”
“呸,亏老子刚才还可怜他,如此冥顽不灵,只要说出邪龙女藏身处,饶你不死。”众人七嘴八舌。
程负浪道破他们真面目,这些人隐隐已有些恨意。
全熊区三人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拔出兵器,全友真喝道:“不要忘了这里是万仙门,谁敢?”
丘子铭阴恻恻地道:“全护法,你们真的想要万仙门与我们为敌么?程长老,你打算要你门派为你陪葬么?”
熊骄横骂道:“他妈的,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来来来,先跟老子过上两招,程兄弟,你别担心,整个万仙门都是你的后盾。”
陆辰年悄悄向幸史汪三人使个眼色,三人会意,“那可未必。”幸胡图道。
赵葛起身道:“熊护法,掌门都废了程长老的修为,用意还不够明显么?程长老,一人做事一人当,另外两位长老是不是?”望向曹庞二人。
过了一会,曹旭和庞谷才默然点头。
“你……你们……”熊骄横气得说不出话来。
史大寿道:“即使这是掌门意思,仙门不帮,但咱们兄弟四人帮,我们相信程兄弟的为人,更相信他说的话。”四人架起兵刃,将程负浪护在身后。
程负浪深受感动,眼角湿润,声音微颤说道:“有四位哥哥相信小弟的话足矣,但我不能再拖累四位哥哥,我已被师傅废了修为所抛弃,每日的酷刑折磨,身体早已超出了负荷。”他望向众人,一路望过去,神色刚毅说道:“今日你们上万仙门想逼我说出怡香的藏身之处,我们夫妻一场,我绝不会为活命出卖怡香,今日就用我的死,保守住这个秘密。”说完,他立时拔出身后一名万仙门弟子的配剑,便往自己咽喉抹去。
四护法和众人想过去阻止,已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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