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是太上皇,董裕是董裕。”兄长道,“先生何愧之有。”
又寒暄了一番,秦叔望了望外头天色,对兄长道:“近来天气难料,也不知会不会下雨,依在下看,大公子和娘子还是该早些启程才是。”
兄长道:“先生言之有理。”
说罢,他起身到房里去收拾东西。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喝一口茶。
“大公子说,那日与娘子重逢时,他与娘子说了许多话。”秦叔在一旁道,“当年,他有许多事瞒着娘子,娘子很是怨恨他。”
在秦叔面前,我一向没什么好隐瞒的。
兄长在他这里住了几日,想必也谈了许多。他问起这些,我倒是不意外。
我沉默片刻,道:“我不怨恨他,我也知道他的苦衷,只是一时难以置信罢了。”
秦叔颔首,叹口气。
“娘子和大公子兄妹之间的事,在下本不该多嘴。”他说,“不过这些年,在下一直参与娘子的事,娘子给大公子捎去的信,也是在下经手的,在下还算旁观者清。许多道理,娘子心中明了,自不必多言。但在下还是请娘子想一想,若娘子是国公或大公子,遇到这等情形,可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人无完人,世事难料,便是国公那等人物,在下看来,算得有远见的,不也是还有犯下大错的时候么?娘子和大公子这几年经历了不少风浪,能走到今日,双双保全,已是不幸之大幸。将来的日子,还望娘子往前看,切莫将龃龉放在至亲至爱之人身上才是。”
我看着秦叔,鼻子有些发酸。
说来,事到如今,除了秦叔,也不会再有我视为长辈的人再对我说这些。
“知道了,”少顷,我轻声道,“多谢秦叔。”
秦叔微笑,却道:“还有一件事,在下要问娘子。”
“何事?”
“与太上皇的婚事,娘子如何想?”
我的目光定了定。
果然,到了秦叔这里,也逃不开这个问题。
“我能怎么想?”我说,“那是太上皇。”
秦叔摇头:“这与他是何人无干,在下只在乎娘子。娘子只消对在下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张张口,却觉得一言难尽。
“不愿意。”过了一会,我说。
秦叔目光深深。
“娘子犹豫了?”
“没有犹豫。”我一口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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