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齐王。
我很少听到他的消息。
纵然我那些密友们,利用自家权势,发挥十八般武艺多方打听,能得到的消息也少得可怜。据说齐王在临淄的王府里,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几乎与同春园时无异。
为了少听到他的名字,我甚至跟密友们疏远了些,唯有那不得不去的场合,才跟她们见面。
当然,不必我刻意回避,我听到齐王名字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的。
我的密友们到底没有去成临淄,因为她们已经及笄,一个接一个定婚成亲。成婚之后,再光明正大惦记别的男子便不礼貌了。齐王二字,渐渐成了她们远去的美梦。
于我而言,是远去的噩梦。
唯一一个还想着齐王的,竟是明玉。
经过认真且周密的卜算,她和景璘的婚期,定在了景璘十九岁生辰之后。所以这两年里,她仍是待嫁之身。
她乐得如此,每次见我,总会或多或少地说起齐王,感慨京中当真无人,齐王消失两年,竟没有一个能打的。
我每次都很是不耐烦,只想把她赶走。
景璘则是一帆风顺。所有人都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景璘确实就是储君人选。
而先帝决定出征北戎之时,更是只将他带在了身边。
“等我回来,就是太子了。”他离京之前,得意地对我说,“到那时,你可不能再叫我阿麟,要认真叫我殿下,再往后,还要叫我陛下。”
他在我面前惯于如此幼稚,什么都敢说。
我说:“知道了,在这之前,你须打个胜仗给我开开眼。”
不想,一语成谶。
景璘不但没有打胜仗,还和圣上一道成了北戎的阶下囚。
而我的父亲,再也没有能够回来。
接着,灾厄落在了我们家头上,一切过往荣华,皆灰飞烟灭。
直到真正品尝过人生的苦楚,活着的不易,我才明白,自己那所谓的伤心欲绝,问兄长我是不是要死了的话,是多么的矫情。
人真的到了绝境之时,只会想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我做洗衣婢的时候,到玉清观戴罪出家的时候,十分神奇的,再也没有梦见过齐王。
那段过往,仿佛真的似过眼云烟一般,从此消散不见。
直到诸皇子作乱,我和景璘的母亲龚昭仪逃入深山,然后,听到了齐王攻入京城,登基称帝的消息。
他发布诏令,安抚天下,收拢流落的宫眷宗室以及工人太监。
经过再三权衡,龚昭仪决定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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