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去,他们就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契阔;迈不过去,白瑞德十年的守候就全白费了。
而蔡家两兄弟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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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的一声轻响,蔡行楷把冷透的咖啡杯放到桌上,敛下双眼看着杯子里因震动而起的细微波纹,低声说道:“既然杨谦不想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路一寒张了张嘴,半天才出声,“因为我需要老大你……还有白瑞德、白先生的帮忙。”略显紧张的攥紧搁在桌上的双手,他语气微弱透着愧疚跟抱歉的意味,“我知道自己自私,可是我没办法……老大,我真的没办法。”
“‘帮忙’?”蔡行楷挑挑眉尖,“帮什么忙?”
“帮我劝劝杨谦,”路一寒声音低落,脸上的笑也终于消失不见,“劝他不要再钻牛角尖。”
坦白说,对于当年杨兆和险些毁掉他整个人生的那场可鄙阴谋,路一寒不是不恨的。
之所以能熬到现在,一是因为杨谦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的爱与呵护,一是因为路一寒自己,不愿放弃能够痊愈的渺弱希望。
跟杨谦同居同寝这么多年,□萌动的时刻又岂止千次百次?
但哪一次两人也没办法做到最后。
就是为这,路一寒也没法不恨杨兆和。
可是路一寒又想,如果不经历这些事,他又怎么能看出杨谦爱他至深呢?
尽管代价也实在太大。
“要是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他才是撞死我爸妈的凶手,”蔡行楷也想起那个自以为是的杨兆和,不由切齿冷笑,“小寒,我会帮你,绝对会帮你。”
然而现在,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哪来的能耐去劝处境更为复杂的杨谦?
“老大,”路一寒红了眼,几乎要落泪,“都是我自私、是我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是没了我,杨谦也不会跟他爸决裂,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错了,”蔡行楷的眼角扫到那个急匆匆往他们这里走来的男人,心里一叹,索性把话都撂下,“你并不自私,也不是你的错。唯一错的,是杨谦不该姓杨,不该有那样一个混蛋父亲。”
路一寒还想说什么,肩膀上一重,男人低沉微喘的声音便从他头顶飘落,“小寒,你到底还是瞒着我跑出来了,嗯?”
要不是今天公司临时开会,需要他回家拿一份正在预备中的企划,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路一寒颤了颤,抬头看过去,“谦……”你怎么过来了?
杨谦气的想笑,“你忘了我手机可以查你的GPS吗?”说着话,他冲蔡行楷点点头,在路一寒身边拖出一张椅子坐下,“小寒都跟你说了?”
蔡行楷沉默的盯着他,没吱声。
杨谦伸手握着路一寒的手腕,轻抚着他的脉搏,喃叹道:“行楷,我很抱歉。”
“你道的什么歉?”蔡行楷冷笑更甚,“肇事的又不是你。”
一码归一码,他从来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杨谦抑郁的垂下眼,微勾的嘴角又苦又阴沉,“我就算再怎么不愿承认,血缘上来讲,他到底也还是我的父亲。”
中国人不是自古就有那句老话么,父债子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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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杨谦本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但面对杨兆和十几年前遗留下的那些荒唐债,作为他血缘跟名义上的儿子,杨谦却无法视而不见。
尤其,当债主还是跟他和小寒息息相关的至交。
虽然蔡行楷没有追究他责任的意思,可是于杨谦而言,同样还是笔剪不清理还乱的乱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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