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压根儿就不哈皮好不好,他只想宅在家里当他的蜗牛!
(我想提前预定下嘛,)艾瑞森了解小迪的性格,所以也不跟他抬杠,(今年我们去青岛好不好?听说那里海边的景色很美,而且可以去爬崂山。)
“我不去,”蔡晓迪拗脾气上来,抿着嘴哼哼,“我的菜被偷的一干二净你也不说话安慰安慰我,光想着玩儿,”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跟艾瑞森在一起,好脾气的小迪就会变得浮躁又任性,“玩儿屁玩儿,你爱去就去,我不去——咱市里也有海,我大老远跑那儿看个屁海!哼!”
哼完,“啪”的一声,把电话摁死了。
第七章:蔡大少不是超人,蔡小迪患有心病
凌晨五点,疲倦的蔡行楷悄悄的走进家门,着手为待会儿就要起床上班的小迪准备早餐。要不是惦记着小迪,他可能就直接在医院睡下了。
蔡家位于本市最破落的老城区与郊县的结合部,建筑风格是粗陋的水泥,居民楼外表甚至连马赛克都舍不得拼贴,就是那么光秃刺手的脏污水泥墙,有的地方甚至连水泥都刮破、剥落了,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墙。
周遭总共五六幢同类型的居民楼,与蔡家所在的这栋楼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口”字,空隙处是生长多年无人清理的漫漫荒草和居民自家种的油桐、无花果,在初秋的风里婆娑摇曳,沙沙作响。
蔡家的房子是在最后一批福利分房时,蔡行楷的父亲从厂里生磨硬泡要出来的二手房,前任主人是厂供销科的副科长,所以房子的基础不错,加上蔡行楷两兄弟维护得当,所以在楼上其他住户家开始漏雨漏电的时候,一直都安然无恙。
房子面积也就三十几个平方,进门右手边是粗糙的青板石洗手盆,对面就是刚刚能容下两个人转身进出的厨房,斜对过是更加窄小的厕所。
再往前走两三步,正面对的是客厅,两侧分别是蔡行楷和蔡晓迪的卧室,蔡行楷的卧室面积略大,但完全是背阴面,除了一张从蔡家父母那时就开始使用的木板床,就是摆满了书架、矮几的各类书籍,甚至连床头都扔着两三本精装的原文专业书。
基本上,除了照顾小弟,蔡行楷业余唯一的爱好就是泡杯绿茶看看书了。
另外,蔡大少的房间还连接着用来堆放杂物、晾晒衣物的阳台。
蔡晓迪的房间是温暖明亮的南向,放着蔡家唯一的一台电脑,布置的简洁可喜,透出股男孩子的清爽干净。
蔡行楷此刻正站在厨房里,热油锅、打鸡蛋,动作熟练流畅,镜片后的目光专注温柔。
也许是父母偏颇的教育方式埋下的隐患,在他们车祸去世后,蔡晓迪曾一度罹患严重的心理疾病,在他的治疗过程中,自责内疚的蔡行楷饱受煎熬,始终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造成了小迪难医的心病。
蔡晓迪第一次发病是在蔡行楷大学毕业之前,正在学校里忙毕业答辩的蔡行楷接到邻居阿姨打来的电话的时候,脑袋里霎时就一片空白。
等在精神病院里见到自残、自虐到遍体鳞伤的小迪,这个一心想着尽快毕业、尽快工作,好尽心照顾幼弟生活起居的大男孩,就那么直挺挺的给一众医护人员跪下了。
那双漂亮的深黑色的眼睛里,暗淡的一点儿光彩都没有。
时至今日,蔡行楷能确定小迪得的是心因性精神类疾病,却不能确定他发病的原因。
因为在小迪截至目前的三次发病中,前两次他痊愈后,就把病发时的记忆完全忘记了。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受伤,不记得自己怎么会进医院,甚至不记得给自己治疗的医生护士。
奇怪的是,小迪在“病发时”也会忘记很多事情,比如忽然把蔡行楷和艾瑞森当成怪物般可怕的陌生人,但却始终牢牢的记得自己的名字叫“蔡晓迪”,大夫如果叫他的小名,他就会置若罔闻——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扑过去咬了人家一口。
后来小迪能康复出院,多亏了艾瑞森和他哥哥的帮忙,对此蔡行楷一直铭记在心。
而当小迪康复、艾瑞森愈加频繁的往蔡家跑、两个小孩儿的交往越来越熟悉、亲昵的时候,蔡行楷隐隐约约发现了这个漂亮的混血男孩对小迪微妙的感情。
该说是巧合吗,那其实也正是蔡行楷确认自己特殊性向后不久的事情。
蔡行楷至今还记得六年前的那天,和现在几乎一样的天气,甚至也是个星期二。
提早完成实习工作回家的他,在蔡晓迪没有关严的卧室门缝里,无意间看到情难自禁的艾瑞森正在偷吻熟睡的小迪。
艾瑞森脸上毫无掩饰的眷恋跟深情,猝不及防的击中了蔡行楷引以为傲的理智。
蔡行楷无法否认,在某个霎那,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冲进去大吼大叫、顺便再把艾瑞森从窗口扔出去的冲动。
长久以来,对于先后失去父母跟奶奶后两兄弟的枯燥生活,蔡行楷始终是无能为力的。
最开始,他在外地上大学,为了能提早完成学业回家照顾蔡晓迪,终日里披星戴月脚不点地。
等他察觉自己忽略、冷落了小迪太久,后者的世界里,这个叫艾瑞森的孩子已经出现。
而当艾瑞森无惧小迪摆出的冷脸,隔三差五没脸没皮的登门入室“蹭饭蹭水蹭作业”,与蔡家兄弟的关系日益熟稔,蔡行楷惊异的发现,小迪脸上的阴霾正随着艾瑞森的“骚扰”渐渐消散渐渐明朗。
关于此,他不是不感动,不是不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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