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青春的艳阳,篮球场上活跃的橙色身影们,在最后的扣篮中,爆发出胜利的欢呼。
巡勒尔被队员们包围着,大家相互拥抱,分享赢下本届校篮球比赛的喜悦。颁奖时,周围雷鸣的掌声将少年们稚嫩的面容衬得越发闪耀。巡勒尔在炙热的目光中,看向观众席一位低头无心关注此处的黑发少女,一瞬,他耳根微红,又仓促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你要不现在就跟她表白?”
“你暗恋这么久,平时她不看球就算了,今天可不能让你再逃避咯~”
队友们笑着搂上肩,看着这位平日热烈的男孩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娇羞的反差,怂恿他表达真心。
“不了……我还没准备好。”巡勒尔剜了一眼快要开始起哄的伙伴们,玩笑地笑,“而且,这种场合表白,有点强迫的意味了,我不想伤害她。好了,再说,我就给你们一人给一拳。”
“哈哈哈哈我操看来你是真喜欢她啊,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准嫂子了!我操哥你别——”
“滚!找死!”
人群散去后,他打发掉商量着晚上一起开黑吃鸡的兄弟们,独自一人看着日落。
巡勒尔第一次见到思温,是在学生代表大会上。她穿着校服,一头又长又卷的黑发绑着低马尾,典雅的东方面容不着粉墨,发丝慵懒地垂在耳畔。她作为理科状元在礼堂上分享着学习心得,泰然自若,没有任何局促不安。他被那冷静的气质所吸引,开始尝试了解她。
她平日喜欢泡在实验室里,很少刻意打扮自己,同学们说,她的脾气很好,从没发过火。她会在小鼠死去时,轻声道谢,将每次实验准确认真地记录下来,专门做一本留给她自己收藏的实验记录册,她说,这是对实验本身的认真,也是对为人类进步牺牲的生命的尊重。
巡勒尔并不擅思温喜爱的领域,甚至可以说毫不相关,特别是关于数学他简直一窍不通,那些曾经被许多女生喜欢的优点,对思温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
巡勒尔打球时,想要寻找到思温,他没有见到思温,观众席的人再多,他也觉得寂寞。因为长得周正,身强体壮并打得一手好球,他收到过不少情书,总是被好友们打趣。巡勒尔拒绝她们时,总是一个理由——“我有喜欢的人了。”,而被深问,他闭口不提思温。
日落真美,希望能和你一起欣赏。巡勒尔想。
他的心如骄阳般炽热,但遇到思温,却总想要逃避。也正因此,即便好友们极力撮合他和思温创造偶遇,他却总是拒绝与思温正面接触,又时时不会落下对思温讯息的觉察。
直到那一天。
他从好友口中得知,思温交了男友,是一个叫据晰的人。
其实,他前几日也有所耳闻,思温在文科成绩前10%的人中,进行了一场关于“什么是爱情?”的调查,据说是因为她读了本闺蜜顾蒲谂推荐的言情小说,便本着求知欲,设计了调查。
是思温这榆木脑袋想出来的法子。巡勒尔扶额苦笑。
“爱,和炭相同,烧起来,就得想办法叫它冷却,让它任意着,那就要把一颗颗心烧焦,我让它肆意,结果我遍体鳞伤。”
“Neverfrown,evenwhenyouaresad,becauseyouneverknownwhoisfallinginlovewithyoursmile。”
……
他看着公开出的答复,每个都有自己的说法,而其中一句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开在悬崖峭壁上的花,想摘取就必须要有勇气。”
正因为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所以迟早会错失良人。他回想自己的一次次回避,眼底划过一丝暗淡。
“哎,别伤心哥们,据说是因为那人给思温的答复是‘严格来讲,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他俩就一起了,真是怪,反正,这种感情一定不会长久的,你还有希望。”
巡勒尔静静地听着,不言。他又了解到,据晰先天基因缺陷,患有苯丙酮尿症,从小只吃西红柿,极少与人交流。
或许,是出于同情吧,这样的人真是可怜又可悲的。他心中升起一丝厌恶。又大抵,是出于妒忌和不甘吧,觉得据晰配不上她。
“……不要这样说,毕竟是她的选择。”他烦躁地闭上眼,突然开口制止,“我不在意。”
即便大家都知道,他只是在犟嘴,也不再言语了。
巡勒尔听说,思温每天抽出做泡在实验室的时间,与据晰在一起。巡勒尔听说,据晰开始接触其他食物,学习厨艺,每天给思温做可口的饭菜。巡勒尔听说……
恨吗?恨。恨自己太过懦弱,没有迈出第一步。而她也不是任何人的物品,可以被预定。
少年的情愫持续到毕业,踏上列车时,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背影,随后,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离去。
列车平稳运行着,伙伴们由最开始的喧嚣渐转安静,巡勒尔也开始沉沉睡去。暮色中,它驶向了一处僻静的研究所。
“巡勒尔!”
他被朋友叫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快起来!这不是我们的路线!”
他突然精神了,向窗外望去。列车已经停止,车内大半学生仍在睡觉,不,或许是被药物导致昏迷。
“那是什么?”
他看见列车门打开,涌进许多形态怪异的“人”。脖子异常伸长,身体抖落着尘土的怪物,一面咳嗽出白色的石碎,一面用四双手抓着八位昏迷的学生,抓进那黑暗的研究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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