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方最大的私人房地产公司,总资产超过十五亿美金。”李墨生接过话来。
“你还真是作了功课啊。”何一林称赞道。
“知己知彼嘛。”李墨生嘿嘿笑道,其实这是刘雪儿在回家的路上才告诉他的。
“在改革开放初期,房地产业方兴未艾,那个时候没有什么系统的管理,造就了很多一夜富翁。但当我进入房地产业的时候,光有投机的手段、资金,已经不够了,要想站住脚,进而不断的发展壮大,政要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这么跟你说,我现在在京城的关系绝不是一天两天、一亿两亿能建立起来的,不过还是没有李胖子的父亲与中央官面上的关系那么强,我说话也没有他那么管用。”何一林边想边说,显然是在挑出那些可以叫他们知道的信息。
“那是当然了,古都市是西北的龙头城市,但京城是皇城,李老头以前可是给上面那位当过秘书的,他现在可以说是西北的土皇帝,您花再多的钱也别想在京城只手遮天。”王光更确信自己刚才的想法了,“没必要给我讲这些,我已经猜出您是有苦衷的,您没发现我对您的称呼已经改变了吗?”
“很好,很好,那咱们就进入正题,你对中国的历史有多少了解?”何一林点了点头,对王光的话表示赞同。
“历史?了解不是很深,但朝代一类的倒也知道。”王光好奇道,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懂吧?”
“这我还明白。”
“老皇帝死了,储君登基之后的第一等大事是什么?”
“整饬朝纲,排除异己。”
“嗯,除了那些功高德昭又忠心耿耿的旧臣,上到封疆大吏,下到后宫太监,凡是稍有异心,必将黑榜有名。”
“这和咱们有关系吗?”
“没关系,我就是跟你聊聊历史。远了不说,说近的,清朝的光绪,登基之后发现荣禄对自己不忠心,怎么办呢?荣禄可是慈禧的人,不可能说抓就抓、说杀就杀的。光绪去找慈禧,跟她说明荣禄很坏,自己要除掉他。慈禧当然知道荣禄坏,但他是自己的人,要是杀了他,自己的势力就会受到很大损失,而且她也知道光绪在某个层次上就是想要削弱自己的势力…”
“等等,等等,”王光打断了何一林的话,“历史上…”
“你等等,”何一林又打断了王光的话,“我刚才说你什么来着,有头脑,但没耐心,你确定你所知道的历史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你为什么不等我说完再提出意见?”
“OK,OK,您接着说,我不再插嘴了。”王光往嘴里塞了根儿烟。
“问题是光绪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慈禧也不能太让他下不来台,慈禧就问儿子荣禄有什么具体罪行。光绪说是巨额受贿、勾结奸商、欺压百姓。慈禧就让他拿出证据来,不能光凭嘴说。可光绪手里面并没有真凭实据,这下儿慈禧可就有得发挥了,把儿子痛骂了一顿,要他不许再捕风捉影。”
喝了口啤酒,何一林继续道,“光绪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证据找出来。可谈何容易,荣禄是朝中重臣,又有慈禧罩着,要是真以正常程序查他,别说什么都查不出来,还有可能激怒了慈禧。特别是如果在调查中没有严格执行大清吏律,就等于给了慈禧削弱,甚至剥夺光绪权力的口实。”
“谭嗣同该出场了吧?”李墨生在一边插了句嘴问道。
“对,不能查受贿的赃官,但可以查赃官的家属,可如果明查,同样需要注重程序,是不可能绕过他家属所在地的官府的,于是谭嗣同就几经周折,找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叫袁世凯,而袁世凯的侄子们了解赃官家属底细、和赃官家属有利益往来。”
“姑父喝酒。”王光又拧开一罐啤酒递到何一林的手中。
“哼哼哼,那个袁世凯是平民百姓,他可以使用一切合法、不合法的手段将证据搞到手,然后以匿名的方式交给谭嗣同,谭嗣同再上报光绪,光绪就可以对荣禄下手了,同时将自己的势力植入原来荣禄的位置。万一袁世凯在行事的过程中被抓住了,按照事先的约定,他不会,也不敢把自己的上家儿说出来,这样光绪就不会被牵连进来。”
“有点儿像电影儿里美国CIA的间谍啊,国家将不承认你的存在。”李墨生在一边呵呵的笑道。
“是有点儿像,但你不承认,人家一样知道你的来头儿,只不过是没证据罢了,但袁世凯本身就想占据赃官家属的财产,如果他被抓,他有足够的动机使人相信他的行为完全是独立的。”何一林说是不能说得太多,可真一讲起来,还有点儿收不住了。
除了几个细节的地方,王光已明白得差不多了,“凭袁世凯找到的证据,我看不光是荣禄要倒霉,整个荣禄一系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吧?”
“这也就是为什么查赃官的家属比直接查荣禄合算得多。”
“原来自以为重要的赃官家属在这件事儿里只不过是个小棋子儿。”王光有点儿自嘲的意思,自己又何尝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也不能说是小棋子儿,是比较重要的棋子儿,如果不是他贪得无厌,惹得人神共愤,袁世凯是不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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