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掀开布帘,从车上跳下。正是独孤昱!
看到驶来的马车,独孤昱迎了上来。傅舒夜挑开半边帘子,淡淡望着他。
“傅公子。”独孤昱显得有些惶恐。
“独孤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傅舒夜问,猫又在旁边探头探脑。
“唉,一言难尽……”独孤昱往四周望了望,抬眸看到马车里东宫连城露出的半张脸,更显尴尬,“原来紫候也在……”
东宫连城笑了笑,道:“独孤大人不必不好意思,你跟阿夜之间的谈话,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听他这样说,独孤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开口道:“我曾找过傅公子几次,但骷髅阁神秘莫测,竟是不得门道。这次半路叨扰,很是惭愧。也许傅公子已经听说,自从家父过世后,在下娶了门下省侍中王大人的女儿,如今已过半年,仍无产子迹象。在下也纳了几个侍妾,也不见动静,所以……”
马车上的人面容依旧冷清,独孤昱几乎要落荒而逃。
东宫连城望了望傅舒夜,抿唇道:“独孤大人,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我知道,可是……这太不同寻常。前些日子,遇到一位得道高人,说我家府上有黑气笼罩,宿怨太重,断了子嗣命根。”
傅舒夜眼眸闪了闪,道:“那位高人既然看得出是宿怨作祟,为何不帮你祛除?”
独孤昱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这事还得骷髅阁主出手。”
傅舒夜薄唇缓缓上扬,突然问了一个问题:“独孤大人可还记得,半年前你驾车载我去为高堂治病,路过玄武湖附近的一家宅院的时候我曾问过大人一个问题?”
独孤昱一鄂,神色黯然下来,半响道:“记得。”
傅舒夜笑了笑,笑容冷清:“当时我问独孤大人,可认识院子的主人?大人说不曾得识。”
独孤昱白皙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抬袖擦了擦,“我当时说了谎。”
傅舒夜微微阖眸。那日,他在独孤昱的靴子上发现一种红土,土质奇特。后来进入玄武湖旁边的鬼宅,才最终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既然是说了谎,就要想办法去补救。”东宫连城摸着猫又的尾巴,朝独孤昱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了。”独孤昱垂头,一脸的灰败,转身,步履不稳的朝来时乘坐的青布马车走去。
“我没有要帮他。”傅舒夜道。
垂帘被放下,马车再次行驶起来。
“我知道。”东宫连城回他一个温柔的笑,“既然他知道悔改,为什么还要制造更多的杀戮呢?”
“做了违心的事,就应该得到惩罚。”冷清的眸底泛着碎冰。
东宫连城叹了口气,“虽说是他骗了那鬼女,害她形神俱灭,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若能懂得珍惜,懂得去爱,不也是很好的事么?”
右手从宽大的袍袖中伸出,放到傅舒夜面前。
“作甚?”傅舒夜不解。
“鸡血石啊。你若不给他,断了的命脉还是不能被续上。”
他总是太过善良。傅舒夜无奈,从怀中取出一块血红色的石头,放在那白皙的掌心。
“多谢阿夜。”东宫连城粲然一笑,眸子亮亮的,显然是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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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舒夜和东宫连城坐在檀木椅上,与平胜真相对。
两人和平胜真之间隔着垂帘,看不清他的身姿。
平胜真坐在垂帘内的软榻上,脸部裹着布条,只露出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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