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塞壬斯洛放弃了挣扎,努力的睁开着眼睛,看着炫目朦胧的光亮,充满了遗憾的喃喃自语道:“卯启,希望你的梦中能有我。”
感受到即将与塞壬斯洛失去联系,卯启从心底发出了不甘的吼声,拼尽全力的催动着灵识之力不让联系中断,同时还要凝聚护盾抵御漩涡所带来的撕扯力,全靠自动修炼的恢复,根本支撑不了庞大的消耗,再加上百会丹田中的能量本来就有限,让卯启很快陷入了能量不足的尬尴境地。
为了保持与塞壬斯洛的联系,卯启一咬牙,直接放弃了使用能量护盾。
就在能量护盾消失的一瞬间,卯启才真正体会到大自然力量的可怕。两耳之中全是轰鸣、双目眩晕看不清楚东西,而且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无法了解自身的状况。
强大的惯性撕扯力差点让卯启几乎晕厥过去,甚至连吞服丹药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经历了过无数的淬炼,只怕骨已经不堪重负,而唯一欣慰的是,卯启还能够感应到塞壬斯洛的存在。
坍陷漩涡还要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但在超强度的消耗之下,卯启的灵识之力也在不断的变弱,唯一让支持他坚持下去的,便是心中的执念。
突然一股强大的反冲之力推着卯启,似乎要将其抛向天空,同时又有一道巨大阻力像一道厚重的墙挡住了卯启向上,被加在中间的卯启,在两股不同方向的力量下,甚至能够听到自己骨骼收缩清脆响声。
海底上涌的水流与塌陷的旋涡形成了对流,无数的海兽在强大的洋流压力之下瞬间粉身碎骨,而失去能量防御的卯启很快就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无数血管经脉都直接破裂。
就在卯启将要被海水的压力压扁之时,封印经脉的残凝诀也强大的挤压之下直接破碎。封印解除的一瞬间,天启心诀便自动运行起来,在离脉的辅助之下,水灵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气海丹田,卯启的境界瞬间恢复到了道境七层。
与此同时灵影的龙魂盾不但的出现,又被压破;灵意也终于苏醒,强大的灵识之力,让四周出现了无数条水龙,不断为卯启缓解着四周的压力。
幸好两股水流相持的时间并不长,最终还是向下的旋涡压过了向上的反冲,而卯启也再次被推向了海底,不过此时的卯启已经不在是当初毫无反抗能力浮尘,而是拥有遨游海浪,与洋流共舞的能力。
当卯启顺着旋涡来到海底之后,随即被抛向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海沟,卯启也趁此机会完全脱离了对流的洋流。
海底的塌陷终于被填满,反向的洋流占据了主导地位,开始向上反推,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海面上掀起了几百米高的巨浪。
姜央屠等人站在数千米远的船上,看着滔天的巨浪,心情低落到了谷点。
“老头子,我们是走还是等。”蛇魅第一次感受到海洋的力量,心中再无半点傲气,同时也让她对卯启生存的希望感到格外渺茫。随着海浪掀将船只高高的托起又抛下,她的心境才慢慢回归的现实。
姜央屠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逐渐平静的海浪,沉默着。良久之后才悲痛的叹道:“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私愿而将他置身于生死边缘,五道金蟾脉啊,旷古烁今的天才,竟然在我手中断送。”
看着姜央屠悲伤自责的样子,众人本就低落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
特别是熊王,当初离开白熊岛,除了想追随在塞壬斯洛身边外,卯启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他很想看看这个逆天之才能够有何逆天的成长。而现在,塞壬斯洛和卯启确实给了他逆天的感受,但也给了他无尽的叹息与悲痛。
姜忠,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同伴,对于看似后辈的卯启心生崇拜。再次之前,他绝对不会承认,有人能够穿越旋涡,更不要说坍陷,而此次生死经历,也将成为他一生的骄傲;但心中也对失去一个值得尊敬的后辈而惋惜。
蛇魅作为冷血的兽族,此时第一次有了热泪,但她却没有强忍,而是让它流了下来。
“师父,我们到四象岛等卯启吧,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又过了良久,姜央仁这才说道。
姜央仁的话,瞬间遭受到了数道质疑的眼光,在场之人在亲身经历了刚才的一幕之后,谁也不敢想象有人能够存活下来,但姜央仁却坚信卯启还没有死,因为在他心中卯启就不是人,而是打不死的怪物。
“算了,前面的路依然凶险,我们不想你们再出什么意外,还是回去吧。”姜央屠沉默了片刻,心灰意冷的说道。
而姜央屠的话,也是众人心中所想,毕竟卯启不在了,希望不在了,再去四象岛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了。
“师父,难道你忘了这一路走来所见到的、感受到的一切吗?当初,他,他整整拖着我在海中游了一个多月;在三个灵潭之中脱皮换骨;堵生死为你重生,那一次不是在死亡边缘徘徊。”姜央仁第一次反驳姜央屠,而且说得掷地有声。
听到姜央仁的话,姜央屠沉默了,眼眶之中竟然流出了两滴眼泪。这个灵亡大陆之巅的强者、这个不惧生死、流血不流泪的男人,终于到了伤心之时。
“姜忠,接下来,听我指令,向四象岛进发。我药王一脉,绝不贪生怕死。卯启,我们在四象岛见。”任凭眼泪流下,姜央屠并未遮掩,而决绝的语气,更显男人的刚强。
姜忠点了点头,并未有半点迟疑,直接跳进了驾驶室,再次启动了船。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两人已将他当做药王传人,这对他来说是一生的梦想,只是现在,正是为之努力的时候。
卯启在海底暗沟躲着,但还未等到海底平静、沙尘落下,他便冲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吼声,让这片早已没有生命的海域震动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与塞壬斯洛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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