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商在前面开车,安久坐在后面忧心忡忡地稳着傅景希的身体,时不时悄悄看一眼傅臣商。
为什么他会突然赶来,他知道景希受伤的事情吗?
景希这番动静闹得肯定不小,傅家的人这会儿都得到消息了也说不定,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景希在这里?
与其说他是循着景希来的,不如说更可能是循着自己过来的,毕竟刚才他看到自己的时候表情没有丝毫诧异。
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却无法问出口。
说好一起约会,没有及时赴约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虽说事出有因,但他肯定还是生气了吧。
更何况,自己刚才在电话里还骗了他,以傅臣商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她故意隐瞒他事实是因为怀疑他跟景希受伤的事情有关而有所顾忌。
可是,就算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当时那种情况下她也只能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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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傅臣商也一句话都不说,一个字也没问,两人一路沉默。
傅臣商没有去医院,而是在一家私人诊所停了下来。
医务人员很快便将傅景希抬到了手术室抢救,安久和傅臣商在外面等候。
傅臣商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背靠着窗台,神色讳莫如深。
安久几乎虚脱地瘫坐在椅子上,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打破沉默,“对不起。”
傅臣商松了松领带,语调没有丝毫起伏,状似不解的询问,“对不起什么?”
相比和他的约会,自然是傅景希的安危比较重要,因为担心傅景希受伤的事情跟他有关而有所顾忌,所以在电话里故意隐瞒也是合情合理。
她和傅景希之间有那么多年的情意可以铸建起旁人无法动摇的默契和信任,而他又凭什么让她以傅景希的性命为代价相信自己会放过情敌,相信自己就算是再想让傅景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会因为不希望她伤心难过而放弃斩草除根的原则……
她当时的判断和选择,无疑都相当明智。
理智这么告诉他,面上表现出来的也是毫不介怀,可是,他单手插在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手心紧紧攥着小小的戒指盒,心里的酸涩分明已经腐蚀了他的五脏六腑……
即使说服了自己的理智,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这些天,他跟饭饭、团团还有傅华笙合伙,一直在忙着策划盛大的求婚仪式,至于为什么暂时不动老大那边,自然是因为攘外必先安内。
更何况,她永远放在第一位,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他自然不会本末倒置。
可是在她心里,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原来,被人丢下是这种滋味……
这种自己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次”的认知分分秒秒都在逼着他发疯。
脑海里回想起她凝着自己,第一次对他表白时孤注一掷般绝望的眼神,她说,“所以我无法接受你对别的人女人好,尤其那个女人还跟你有那么多的过去!就算你多看她一眼我都受不了……”
当时他无法理解这是怎样一种感情,很多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完美,她不过是在无理取闹,而如今的自己……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他挥霍的,是这辈子就算倾尽一切恐怕也再也赎不回的珍贵。
不久前还在想,还有什么报应没有应验到身上,下一次又会是什么,现在果然不失所望的知道了什么是痛彻心扉。
安久迎着傅臣商深邃得看不清摸不透的双眸,那慑人的眸光如同一层结界隔绝彼此的内心。
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什么”,面无表情的反应,风轻云淡的神色,看似是不介怀,其实已经是一种拒绝的姿态。
果然还是生气了吗?
真的好累……
当初之所以不敢跨出那一步接受傅臣商,何尝不是因为害怕出现今天这种局面。
选择和傅臣商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有所准备,但真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觉得心力交瘁,比想象之中的更难熬。
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自己太自私?和傅臣商在一起的同时又希望跟景希能够和平共处,始终不想放弃这个朋友。
此时此刻,她深切体会到了景希夹在中间的两难局面是怎样的折磨。
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怎么撇清关系,似乎只能越抹越黑,安久已经无力解释,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那里?”傅臣商问。
“你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安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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