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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第2页）

眼看哈迪斯正在兴头上，歌月也不好直接把他推开，然而皱起的眉头充分显示她的不悦。好不容易等着哈迪斯冷静一点了，在哈迪斯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前，歌月不由分说地从他怀里退出。

“陛下，请恕属下失礼。”歌月语调平淡无情得几乎赶上莫罗斯，“当年陛下的救命之恩，属下铭记于心，自受命为您分担冥府事务，属下对您、对冥府绝无半点妄念，属下自知以活人之身进入冥府本是犯了忌讳，且在冥府中人微言轻，能为陛下做的也实在不多，只能用时间和中心来弥补，然而冥府终究不是属下的久居之地，属下恳请陛下，当您攻下奥林帕斯之后，请放属下离开。”

“离开？你要离开朕？”哈迪斯皱眉，威严的声音里透着不悦，“你想去哪里？”

“属下一介凡人，自当回到人类中，过普通人该过的生活，还望陛下恩准。”歌月不依不饶地说出自己的恳求，她对办公室恋情无爱啊！

“你……”每一次听到歌月古井无波的语调，哈迪斯都会被气地恨不得直接杀了这个对他无礼的女人，偏偏看到那娇媚倔强的苍白面容，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行了，以后你就跟着莫罗斯，不用再出席这样的会议，下去吧！”

望着毫不留恋走出冥王殿的纤柔背影，哈迪斯怀疑是不是歌月把他的心思看得太清楚，才敢有恃无恐地面对他。

这一刻冥王陛下反而觉得珀尔塞福涅带坏歌月都是轻的，他更怨念普罗米修斯把歌月教得太精明也太冷情。话说普教授你自己是不婚主义，好歹还跟自己母亲生下了丢卡利翁，歌月不过是喊你一声老师，至于把你那套爱情婚姻无望的坏思想也全灌输给她吗？

不过，冥王陛下不急。冥府的官职再高，不受欢迎也是事实，歌月宁可回人间当个普通人也不愿意留在冥府担任高职哈迪斯并不怪她，反正等拿下奥林帕斯，他就能将神后的头衔给歌月，那是所有女性都渴望得到的无上尊贵，相信歌月也不会拒绝。

可惜歌月并不知道哈迪斯的想法，尽管她脸上是从容的淡然，可是长袖内紧握的双手昭示她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走下冥王殿的台阶，歌月就看见靠着巨大雕像下等着她的普罗米修斯，那一刻满腔的屈辱让从来不相信眼泪的她几乎哭出来，她咬住嘴唇，快步走到普罗米修斯身边，手指关节泛白，紧紧捏住普罗米修斯的衣角。

普罗米修斯自然明白学生的心情，他解下自己的斗篷盖到歌月头上，宽大的帽子遮住歌月的大半张脸，也藏住了她脸上所有的悲伤、愤怒和憎恨——这些是不该被冥神看到的情绪，人类没有反抗他们的权利，连一点点冒犯也不可以出现。

“老师，带我走。”

听着斗篷下歌月隐约带着哽咽的声音，普罗米修斯轻叹了一声，温暖的手掌握住歌月捏住他衣角的手，牵着她离开冥王殿。

普罗米修斯没有带歌月去第八狱潘多拉的宫殿，而是将她带到忘川河边，在命运三女神纺纱地点的下游处，有一间简陋洁净的小屋，是普罗米修斯的临时居所。这里是莫罗斯的领域，不用担心有其他冥神来打扰。

进到屋内，歌月顺从地坐到椅子上，接过普罗米修斯给她倒上的果汁轻啜一口，清清甜甜的滋味从喉咙滑落，让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

“是桃汁？”

“对，你以前很喜欢这种果汁，我想着你该回来了，就备了一些。”

“我现在依然很喜欢。”普罗米修斯的贴心更衬出哈迪斯对她的不了解，歌月的心情很复杂，明知自己被他算计了也无法恼上他，心里甚至有点感谢他对她的关爱，帮她看清神族的高傲，可想到自己方才狼狈的模样，始终没办法说出感激的话来。“老师，我觉得自己都被您看透了。如您所愿，我现在很难保持心态的平衡不怒不怨，这些年我虽说不上顺风顺水，但也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现在我知道您为什么讨厌神族了。”

刚刚和加百列分开她的心情本就不好，发言又被冥神堵了，明明她说的计策和普罗米修斯一样，可是冥神对普罗米修斯的话信服不已，却狠狠批驳了她。

歌月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在家的时候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黑暗神王重视她，奥迪对她的计策从不质疑，即便在天界沙卡利曼耶尔的人缘再不好，好歹有着大天使之名的她还是很受尊敬的，更何况还有加百列对她言听计从……

歌月没有觉得谁都得听她的，但如果他们能给出个适当的理由来否定她的计策，她无话可说，偏偏只是因为她的人类之身就否决了她的全部，歌月不甘心啊！普教授的暗示他们看不懂，不代表她不了解自己老师心里的念头，她纯粹是按照普教授的意思说出他提示的计策罢了，同样的想法，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是“难当大任”，然而普罗米修斯的话他们倒是接受得很快！

真是好笑，要求她开口的是冥神，贬低她的也是他们，如果冥神不需要她的智谋，一开始就别让她发言，而不是在她刚出声就打断她的话并讽刺她无能，若是要靠羞辱她的人类血统来衬托神有多么的尊贵，那么歌月承认，他们成功了！

更让歌月感到失望的是，这样的冥神中还包括了哈迪斯。冥神开口的时候他不认为他们说的有什么不对，她承认哈迪斯将话题转到普罗米修斯身上是为她解了围，但他示意她靠后站的举动无疑也是否定了她的能力。或者说，他们压根不稀罕她献出的任何的计谋，无论好坏。

到这里歌月再不明白普罗米修斯的意思她就真的没救了，这就是人和神之间的差别啊，不是有能力就能得到认同，即便做得再好，只要她是个人类，在神眼中就要低上一等，他们认为她必须听从神的命令行事，而不是让她出谋划策。

奥林帕斯的家伙再怎么不得人心，然而他们是神，如果冥神采用歌月的计策去打败奥林帕斯，就说明奥林帕斯的神输在人类手上，这是他们所不能容忍的，还不如让他们明刀明枪地跟奥林帕斯诸神火拼，不管输赢如何，好歹是神之间的纷争，没有人类插手的余地，他们绝对不会承认她的能力！

普罗米修斯将她一直握拳的那只手牵到自己面前，小心地掰开她的手指，露出掌心四个半月形冒血的伤痕。潘多拉的指甲修得又长又尖，非常漂亮，因此留下的伤痕也深，血染红了一半的指甲。

“你何苦伤害自己呢？只有投注了希望，才会感到失望伤心。歌月，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对神抱有太多的感情。”普罗米修斯一边用法术给她治疗，一边说，“我没来冥府之前冥神对你的态度应该更加不客气，那段时间你不是心平气和地忍过来了吗？如今何必再计较他们的刻薄呢？”

“我以为陛下……”以为什么？神的生命里爱情所占的分量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是她傻，竟然以为冥王可以信任。“呵呵呵，您说得对，是我的心态没摆正，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人类而已。其实我知道的，陛下是把我当成一个女人来爱，他是神，是王，所以他认为他想用强大的力量和尊贵的地位来保护我。”

“遗憾的是，哈迪斯所想的并非你所愿。”

“所以说，还是老师您了解我。”

许是太有自信可以给她的未来幸福，哈迪斯不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只是以亲吻和拥抱抒发他的思念。哈迪斯固然深情，但也让歌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歌月不排斥奥迪和加百列的亲近是因为他们会给予她最基本的尊重，而不是强势地无视她的意愿，哈迪斯的行为让她觉得唐突。歌月没有“女孩子非得为自己的清白要死要活”的古板思想，可她痛恨别人拿她当见到凯子就贴上去的小三情妇一样对待！

普罗米修斯摸了摸歌月的头，说：“上位者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思维和喜好去衡量别人，哈迪斯确实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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