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也不想他知道。所以,大叔,不要告诉他,好吗?君禾他已经很辛苦了,不但要压制体内的破军之力,时时刻刻还要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瞬间就变成另一个人。我不想他再被这些俗事干扰了。你都不知道,我总觉得他的心已经装了太多沉甸甸的东西,他其实比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累了。如果不是他的心,足够丰盈,我都怕他支撑不住。”
“嗯。我答应你。我会在你的身边,就像我们在卡努努的时候那样,好好照顾你。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话,都可以跟我说。”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徘徊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门的木君禾,在听到那句“不要告诉他”的话之后,顿住了自己的脚步。
既然她不想他知道,他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吧。是呀,她从来怕的就不是老去,而是怕上苍不给于她老去的机会以及时间。他当然明白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所饱含着的她的多少酸楚和期望。
听着里边的欢声笑语,他忽然明白道,这样的夕儿,不同于她眼前的夕儿。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那样的笑容了?笑得像个孩子。就像,他最初,在隐峰看见的那个娃娃一样。
而他自己又有多久没有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只专注于手中的木雕,将它们一个个变作栩栩如生的她,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曾经被他如此刻骨的思念过。那样能够随心所欲地想念,拥有无尽的时光,自由的日子,单纯,简单。虽然只在那一方小小的世界里,却如此安详而美好。
那一刻,他忽然有些迷惘,到底怎么样,才是对夕儿,算是最好的呢?原本想要进屋的念头已经被打散。身形微微一动,已是离开了整座七皇殿。
那一日,他独自在忘川边的三生石上坐了整整一夜。
时而颓败悲决,时而双目狰狞,就好像有几重情绪反复折磨着他一般。最终,似是好像无法压制住体内的情绪波动一样。双目充血的他吐出了几口黑色的血,倒在了忘川河畔。而那黑色的血,就好似被牵引着一样,顺着岸边一直流进了那忘川之中。只见那忘川之上,瞬间就出现了如同青烟一般的手形和几张青烟所化的脸。只见那青烟又聚又散,吞噬掉了一点点融进水中的黑血。
而那青烟又飘到了木君禾的鼻翼之间,最终随着木君禾起伏的气息,进入了他的体内。只见他的喘气声越来越响,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忽然变得更加让人不安,整个脸就好似被染上了一层黑色,暗沉无光。
倒在地上的他忽然动弹起来,体力好似有好几股不同的气流在冲撞着他一般,疼得他冷汗直流,在地上挣扎着起身之后,睁开眸子的那一刻。原本的异色之眸再次出现,甚至变得更为可怕。
痛!真的好痛!无法忍受的他仰天嘶吼几声,抱着头,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而这一刻,在七皇殿的司徒,带着碳,已经在木君禾为自己打造的水榭之中,从日落呆到了日初。
“这儿的日落和日初,都不比在纯水峰的感觉差吧?大叔。”两人坐在扁舟之上,她回头对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蹲着身子。伸手。扬起水花往半空中那么一撒,便见天空大变,竟是在晴日之中忽然聚起几朵乌云,下起了倾盆大雨。她也不怕雨淋。倒是碳板起了脸,开口说道,“你这次刚晒了太阳,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精神,怎又调皮起来,要淋雨了。快点,把法术撤掉。”
只见司徒从这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随手一会,那乌云便散去。天空的尽头,忽然出现一道彩虹。她轻轻踮起足尖,无形之中就好像长着一双羽翅,在水面之上轻轻飞扬。所到之处。都是她的笑声。
而双目充血,抱着头冲入水榭的木君禾,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随时会涌上的那几道气流,深怕自己随时失去意识,想要回来好好同她说上一番话的木君禾,看到的便是同另一个男子作乐欢笑的夕儿。那一刻,脑子的疼痛感更为强烈,不知为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刺眼起来。
他一踏上水面,整座水榭的水立即便化作了冰。飞舞在水面之上的司徒落在了冰层之上,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可碳不一样,他对木君禾,始终抱着观望的态度,他不会像司徒一样,对着眼前这个人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
“君禾,怎么了?”司徒说着,便忘木君禾所站立的方向走去。而站在她身前的碳却立即拦住了她,“小牙,别过去。他好像不对劲。”
他的话一说,无疑更是激怒了原本就已经在临界点上的木君禾,而他终是抵不过自身身体里的那股破军力量,失去理智的爆发了。
她不来,他便自己把她带走。
一脸戾气的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怀里拽。
“君禾,你怎么了,你失控了!你拽得我很疼。”她皱着眉,对着他开口喊了一句。
“你松手。”阻拦在前的碳也冷冷地开口说着。
“我怎么了?我好的很,倒是你。被我拽一下就喊疼,刚才怎么不像现在这样柔弱。为什么在一个外人的面前都可以笑得这么放肆,在我面前,又的另一幅模样。我要你对着我笑,对着我笑,你知道不知道。“一旁的碳看着已经被木君禾拽红手的司徒,也怒意四起,“你入魔了!木君禾,你松手,小牙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你这般折腾。“他一手将司徒拽进自己的怀里,另一手轻轻一推,便已将碍眼的碳推出了一丈之外。
“君禾,你不能这么对大叔。他不是什么外人,他是我的亲人。“司徒说完,便试图挣脱开他的手。可她越是挣扎,木君禾便拽的越紧。
而另一边的碳急着起身,生怕失控的木君禾伤到司徒。“小牙,离开他。“他这话一说,司徒连连开口想熄火已经来不及,她知道大叔那是关心则乱,根本不了解木君禾眼下的状况,他的性情以及他对她的坚定。“大叔,你别怕,君禾不会伤害我的。你快走,这里交给我。你去水榭外面等我……”她还未说完,木君禾却已经对着对面的碳出手。紧接着一道光闪过,原本要射向碳的那道光束被司徒及时出手打偏了方向,让碳躲过一击。
而司徒的出手让被激怒的木君禾一时松开了手,怒瞪着本该安分呆在自己怀里人儿,也就是在他因为生气而疏忽之时,她忽然双手紧紧托住他的下颚,压下他的脑袋,抵在自己的额前,闭眼,念起了清心咒。
木君禾的脑海如同被释放出了一股禁锢的力量,瞬间疼痛袭来。
“该死的清心咒。”
受了阻碍的木君禾实力大减,试图将紧紧托着自己下巴的司徒拽离开自己的身体。怕伤了眼前的人儿又不敢太大力,只得开口说道,“住口。别念了,夕儿!”
可司徒则是越念越快,越念越大声,似乎只为压制住他体内不断异动的力量,让他重新获得清醒,变回真正的木君禾。
这一切,清心咒似乎非但没有压制住他体内那股异动,反而让他变得更加暴躁不安。他拼命晃着不断被阵痛侵袭的脑袋,视线也逐渐模糊,顾不得差点被自己所伤的碳。拽着司徒往水榭之外走去。
似乎看透了他的意图。在他拽着司徒。把她带回到屋子,想要用结界锁住她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透过窗,望着已经置身在屋外的他。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不应该把我关起来,木君禾是不会禁锢我的。”说完,她便不再看着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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