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则思觉得,如果关系不是很好,如果彼此互不熟悉,在这种东西上面写一些肉麻兮兮的话佯装成好友,她会觉得很虚伪。
而她最最不喜欢的,就是虚伪。
这种东西她见多了,从开始的懵懵懂懂到现在的深恶痛绝,她无声无息揭露过很多人的虚伪面,已经揭得麻木了。
她第一次认识到虚伪这个词,是父母商讨关于她的扶养权的时候。
母亲跟她说,她父亲就是个极度虚伪的混蛋。
那年她十一岁,虚伪这个词在她的世界里,只是局限于书面上所能接触到的一个概念。她不能理解母亲口中的“虚伪”,所以面对母亲的抱怨她也只有选择沉默。
十一岁的靳则思认为,虚伪,应该就是一个人明明不想做某件事,却还是假装很乐意地去做吧。
这种观念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所以她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通常会很干脆地拒绝。
六月了。
靳则思将桌面的台历又换了一张,充满个性的画面上有一句英文:to be or not to be。
靳则思垂眸品味着,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真是应景的一句话呢。
母亲将她房里的床单拆出来洗了,此刻正晾在阳台上,风一来,就轻扬扬地飘起来,偶尔会划过她的脸庞。
她从躺椅上站起来,看了眼落在阳台上的阳光。
今天天气很不错呢。
“思思,来喝绿豆汤。”
母亲在客厅里唤她,她笑了,乐颠颠地走过去。
她腻在母亲身后,像个无知幼童般抓住母亲的衣角,轻轻的,母亲一转身,衣角从她手中溜走。
“最近感觉怎么样,压力大吗?”母亲将绿豆汤推到她面前,又往碗里放了一个汤勺。
靳则思视线落在勺炳的蓝兰花上,眼睛一眨,对着自家母亲甜甜笑了一下。
“还好。”
“平常心对待就好,知道吗?”
“嗯,知道了。”
母亲摸摸她的头,笑笑:“时间过得真快,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刚上初中的第一天晚上在学校里哭着打电话回来说要回家,感觉就像昨天才发生一样。”
靳则思大窘。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跟一群陌生的人过夜。
那天晚上熄灯以后,宿舍特别安静,因为大家都不认识,各自洗漱后就爬上床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对这陌生环境完全无法适应。她也觉得委屈,因为她本来打算到一中上学的,那是一所半封闭式管理的学校,晚上她可以回家,不像这里,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
可是母亲坚持让她来这里上学,原因不明。
靳则思吵过闹过,但是没用啊,母亲决定了的事,她一般只有听从的份。
半夜里她听着室友很大的呼吸声,抹着眼泪从床上爬起来,拿了电话卡偷偷跑到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亭里。
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她憋了很久的委屈中午随着她的哭声释放了出来。
母亲先是着急,然后安慰,最后嘲笑,连哄带骗把她哄回了宿舍,第二天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学校。
靳则思看着母亲眼里的血丝,又大哭了一回,但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因为这事哭过。
“那时候小。”靳则思不好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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