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说,对于我来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我深深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
这一生,这一刻。
愿岁月可期,愿此情可待,愿良人可盼。
244 他完完整整地丢掉了她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座安静的小院。
在此之前,一直是一个年老的花匠和他年幼的孙女儿,每日收拾着小院,照顾着院里的花花草草,还有主人从家乡移来的酸枣树。
此处距离杭州西溪不远的湿地水岛之上,山水灵秀,旧时曾是一些富贵风雅之士的别业所在。几经岁月,昔日的亭台楼榭已成烟尘。
他此刻并不知道,自己竟是这里最为神秘的人物,因为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见到过他。
这里本就不足十户人家,多是度假小居。三月烟花起,八月桂花香,十月芦花飞,西溪最美的的季节,屋主们才来度假。
所以,在此看护房屋的工人们,就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凑到一起闲谈自家主人的家世,谁谁的家里是做什么了不得的大生意,谁谁谁家主人吃饭用的碗都是清官窑里的,或是谁谁谁家的主人有什么不足与外人道的癖好……唯独他,大家只知道他姓程;后来,工人们就纷纷猜测,他如此隐秘,十有**是贩毒的。而且,是大毒枭。
说起这所居处,是他去巴黎留学的某一年,悄然回国,带朋友游西溪,偶遇此处,这水乡情致,像极了魏家坪,却又是隐秘至极的桃花源;老陈在一旁,看出了他眼里闪过的这丝异样的光。
隔了不久,机缘凑巧,老陈说,恰有人出手此处,价格低到奇特,许是生意周转;他虽疑惑,却还是买了下来。
那一年,他二十,亦或者二十一,已记不得太清晰,但是却清晰地记得,有一个小女孩曾说,有一个家,一个院子,有山有水,种一些花。
那时他想,有生之年里,虽然不能陪着她过这生活,但若有一方这样的天地,想象着,她若在这里,会怎样,也是好的。
如今想起,他不觉苦笑了一下,如果一直是不能拥有,便永远不会有现在这种失去的痛苦了吧。
天已尽寒,老卢如常收拾着院落,他坐在藤椅上,面容清峻,小安从屋外回来,手里捧着苹果,口袋里装着鼓囊囊的是冬枣,看到他,躲着墙角走。
他望到她的时候,突然一笑,如同冬日里一抹难见的阳光。
小安忽闪着眸子,也觉得呆了,这个宛如大盒子电视机里才能看到的陌生美男子。
几树枣纸下,小女孩忽闪的眸子,恍若时光层层叠叠铺过去,那时的魏家坪,那时的他的她,小小的女孩,小小的时光。
仿佛,只等她蹦蹦跳跳走来,走过时光层层,走到那个小小的男孩面前,童音无邪,喊一声,哥。
现实却是,小安沿着墙壁走到老卢身后,有些疑惑,有些懵懂地,喊了一声,爷爷。然后,只留下一旁,身材修长的男子愣在那里,笑容僵住,如梦方醒。
恍然如梦来,恍然如梦醒,千行万行泪,潸然如雨下。
小院里,他坐了一下午,傍晚的寒意已经浸染了他的身体,他却丝毫不知,只是出神似的看着不远处,隔壁小院,似是将谁望穿一般。
兀地,他隐隐咳嗽了几声,却又生生压制回去。
老卢连忙进屋,倒来早已热好的米酒,递上去,说,程先生啊,天儿冷了,您喝点儿米酒,驱驱寒吧。
他接过,冲老卢笑笑,刚饮下一口,咳嗽得却更加厉害,让人揪心。
他的咳嗽声,让老卢想起隔壁不远处小院里住着的那对小夫妻,此处唯一长住的一户业主。
最近天寒,那个眉眼俊挺的男人不小心着凉打喷嚏时,女人总会缓缓走出,给他披外套,一面给他整理衣领,一面轻声埋怨。
手指纤长,眼波婉转。一颦一嗔,皆是心疼。
想起那对神仙眷侣一般的小夫妻,老卢突然觉得自家男主人身上是掩不住的孤单,无边的孤单。
晚上老卢开灶,煮的是就地水泊里捞出来的花鲢,热气腾腾,端上桌来,一并二三简单小菜。
老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知道您会来,也没、没准备什么。
他正在案前,教老卢的小孙女小安写字,抬头看看老卢,温文一笑,指了指桌上的菜,说,这,已经很不错!
小孩子,总是简单。
那么突然地跑过来,分给他一把冬枣,忽闪着眼睛。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还礼”,因为走得匆忙,而且作者也不给他开一个万能男主的挂,比如随手一掏就是棒棒糖、大白兔之类的技能,所以,他只能自力更生,说,上学了吗?识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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