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九点零二分了。”
柳烟视“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拎着小包转悠了一圈:
“那我走咯。”
听见她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走去,我心下舒了口气。好像整个世界的麻烦都在急速离我而去。
我终于可以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我要在她下楼以后把垃圾倒掉,花十五分钟洗个澡。如果时间足够的话,也许能看完昨天剩下的半部《穆赫兰道》,在十一点钟准时睡觉——一切都像轨道上按照恒定速度行驶的火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令我心情大好。就连柳烟视打开门锁,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我耳中听起来都像是来自天国的风铃。
直到柳烟视的声音传来。
“嗯?”
她的声音带点诧异。
因为门前站着一个女孩。
邻居。
短发。
面容清秀。
神情紧张。
“时左才,”柳烟视转过头:
“有人找你哦,你朋友吗?”
“不。”
我的声音虚得像逸散的干冰:
“大概是个在火车进站前躺下卧轨的疯子。”
——在我一向自觉如火车般恒定运行的生命里,我只能想到这样的比喻,来形容如此糟糕的意外了。
柳烟视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我,目光带着审视。
我懒得搭理她,抬头看钟,九点十一分。我开始抖腿。
柳烟视问:“她是你女朋友吗?”
安鹤市被吓了一跳。很用力地摇头。她坐得端正,像做错事的小学生。
“我和时左才同学是同班……此前虽然是邻居,不过一直在读不同的学校。”
解释完,她又瞄一眼柳烟视,不安地转头看我:
“这位是?”
柳烟视再次露出让我头皮发麻的笑容:
“我是他的女朋友哦。”
“不是。”我的态度斩钉截铁。转头问安鹤市:
“你有什么事?”
安鹤市抿抿嘴、似下定了决心,抬头看我。
“左才同学,我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柳烟视用枕头丢我。“你倒是让人家把话说完啊!”
我再次从喉咙里发出焦虑的低吟。
“你说吧。”
安鹤市颇有些犹豫。
“……虽说这次纯粹是我个人的私事,拜托外人实在有些不妥,但我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是万般无奈下才想到要拜托左才同学的……”
安鹤市说:
“其实,这半个月来,我一直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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