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他爱她,就得连她无拘无束的游侠精神一起爱,因为那已以融入她的血脉中永远剔除不掉。
回味着她将“十九年来第一次想说的话”。全部对他——是他,而不是别人倾诉的深情浓意,他的心渐渐豁亮了,眼睛也湿润了。
只有傻瓜,才会放弃这样忠贞不渝的女人。
可是他担心今天自己过分的言辞,已经毁了她对他的感情。
火苗发出“啪啪”声响,望着闪烁不定的火焰,常惠眉间的皱纹渐渐舒展。
如果他毁掉了什么,那他说必须重建。
当他在小毡房找到芷芙时,她正坐在青烟旁边默默哭泣。
常惠坐进她身边窄小的空间,靠着身后的干草,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
芷芙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这给了他勇气和信心。
“芷芙,我为我的言行道歉。”他在她鬓发间轻轻地说。“用你的仁慈之心宽恕我吧,是无知、恐惧和嫉妒,让我失控了。”
芷芙没有回应,心里却很震惊。
他知识渊博怎会无知,威武不屈何来恐惧?嫉妒?为她吗?可是嫉妒谁呢?
她很困惑,但她没有问,只是静静依偎着常惠的胸膛,而刚才一直阻止不了的泪水,在他暖暖的怀里迅速干涸。
“我没想到你会做那种事,所以我确实很吃惊,也很生气。”常惠继续说。
芷芙只默默地听他解释得知此事后,他所受到的刺激,以及此刻的愧疚之情。
对于她的沉默,常惠没有生气,反倒轻柔地梳理她背上的长发,对她说:“过去我对游侠的看法不太好,总觉得他们是一群不受礼法制约、结党成群,游荡山林野莽,横行乡里州域的游民,因此忽略了他们轻生死、重义气,除暴安良、仗义行侠的另一面,你承认昨夜那事是你所为时,我自然想到了你的身世,才胡乱指责你。其实我知道人分良莠、物有两面,我不该那样说。”
“我不怪你。”她在他胸前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扭绞着他衣襟上的系带。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常惠松了口气,亲亲她的头发,继续道:“我能理解你的信仰和追求,但不能接受你这么冒险的行事风格。”
感觉到芷芙的手指的停顿和身子的僵硬,他搂紧她,语气更加直接。“你应该晓得,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忍受你昨晚做的事。更何况你半夜闯入太子府,蔑视了太子的威严》狐鹿姑荒淫下流,凶残野蛮,又大权在握,他绝对不会受了那样大的羞辱后保持沉默,我是气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明白他的愤怒源于对自己的担忧后,芷芙的身体放松了。
“他不敢把我怎样。”她颇有自信。
“为什么这样说?”常惠低头看她,不知她是否意识到,她快扯开他衣襟了。
“因为那样他会更没面子。”嗯,她显然没有意识到。
“他不需要公开对付你。”
“我不怕他。”芷芙胸有成竹地反驳。“而他怕匈奴王和右贤王。”
“这个我明白。”忘了胸前的小手,常惠焦虑地说。“正因为他想要瞒住他的父王和兄弟,才可能对你痛下杀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能防多少暗箭?”
芷芙轻轻地拍他的胸口,扬起笑脸安抚他。
“别担心,我会小心。”
“我希望你加倍小心。”常惠低下头,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叮咛。
心头热热的,不知道是他的吻,还是他关心,芷芙低声回应:“我一定。”
当她把脸靠回他的胸前时,他叹了口气。
“我也不喜欢你看其他的男人,更不喜欢你碰他们。”
嫉妒?难道,这就是他说的导致他失控的原因之一。他嫉妒?芷芙猛然抬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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