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澜接管鲤鱼坞分店已经两个月,应对处理事情的手段越发纯熟,在适应学习阶段过去以后。她又恢复了一些空闲,得以经常与姐妹们聚聚了。
因着这几日安若瑾心情不是太好,安若澜得空后。便拉了她,以及安若珂几人去城南的镜子湖上划船采荷花。
城南的镜子湖恰如其名,湖水如镜面一般澄澈,湖中一大片荷田,是春末夏初游玩赏景的好去处。
碧波荡漾,荷蕊吐芬,青色小排穿梭在碧水绿叶间。让人如临仙境。
端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安若澜与安若瑾并肩坐在船头的油纸伞下。伸手就能触碰到身旁挨挨挤挤的荷叶,身下清清凉凉的湖水,她们的脚边,已经堆了不少粉嫩的荷花。
船尾艄公撑着篙。唱起了嘹亮、别具韵味的小调,两姐妹手挽手听着,小声说起了悄悄话。
出来走走,领略过湖光山色,安若瑾的心情舒缓许多,她终于愿意跟安若澜诉说心事。
“前些日子你忙着金银楼的事情,我不好打搅,眼下你得了闲,我实在是忍不住要与你倾诉倾诉了。”安若瑾说着长长叹了一声。
“你可还记得。前两月母亲为大哥相看姑娘,看中了赵三的事情?”
安若澜自然是记得的,只是这些日子她分不开心去关注。倒是一直没想起来。
见安若瑾神色凝重,她不由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若瑾柳眉轻颦,放低了声音颔首道:“我们都知道赵三心仪宜表哥的事情,这事儿我已经跟祖母母亲都提过了,但母亲很是满意赵三,并不在意这件事。前些日子,母亲请相熟的夫人亲自问了赵三。赵三当时是应允了的,现在母亲打算正式向永宁侯府提亲了。”
闻言,安若澜心里一咯噔,想了想,她道:“我倒是觉着,并非是母亲中意赵三,而是大哥中意。”她遂将那日试探安文晟的事情告诉了安若瑾。
安若瑾听后眉头皱得更深更紧,又是一声长叹,“若是大哥真的如此中意,赵三也愿意嫁给大哥,我也是乐见其成的,可是……”
她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好一会才咬着下唇道:“可是赵三根本不是真心想嫁给大哥!”
说着,她红了眼眶,又是气恼,又是伤心,“我从未想过,赵三竟是这样的人,母亲让人去探口风的时候,她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可一转头,她就跑来向我诉苦,说她的母亲逼她嫁给大哥,还说她即便屈服嫁了过来,也只是一具空壳,大哥别想得到她的心。”
说到一半,安若瑾不由呜呜抽泣起来。
“她若真心不想嫁到我们侯府,又何必点头答应?答应后又对我说这么些话,她让我如何自处?她说亲的对象可是我的亲哥哥!”
多年的知交好友,竟是如此阳奉阴违之人,安若瑾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安若澜对赵三的感情没有安若瑾深,闻言心中更多的是愤怒。她取出怀中手帕,替安若瑾轻轻拭去泪水,问道:“赵三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帮忙去劝说大哥放弃这门亲事吗?”
“不是这样的。”安若瑾愈发难过,泪流不止,“她若真的让我去向大哥解释,趁着这门亲事还没有真的定下来,在众所周知前将事情说清楚,我也不至于如此难过,还会因此高看她一眼,可偏偏她既不想搅黄这桩婚事,又不愿意交付真心,我才气恼。”
“原来如此。”安若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赵三恐怕是担心错过了大哥后,既找不到更好的人家,又无法嫁给心仪的人,是以才会如此反反复复。
她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给二姐听,怕她更加难过。
毕竟二姐对赵三还是有感情的。
哭出来后,安若瑾心里好受了许多,她渐渐止住泪,哀戚道:“我也觉得她可怜,当初她说会坚持到最后,即便终身不嫁,惹人闲话,也要守着心中那份真情,可现在,她不仅屈服了,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又联想到自己,不免又感触颇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何年何月。”
安若澜知她是想起了周大表哥,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与赵三是不同的,我相信你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安若瑾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澜儿是我的福星,你说的话肯定是能灵验的。”安慰自己,也是宽慰他人。
两姐妹亲昵地挨在一起,一阵清风袭来,推着竹排在穿过荷田,远远望去,层层叠叠的荷叶在风中摇摆,如绿色的波浪向天边翻涌而去。
“莫怪有人舍得下富贵荣华,只为游遍千山博览万河,山水确实能豁达人心,摒去俗事困扰。”望着眼前怡人景致,安若瑾觉得自己的心胸都变得开阔了。
“瑾姐姐喜欢,日后我们多四处走走就是。”安若澜笑道。
安若瑾低头与她相视一笑,道:“也好,我也该寻些事做了,整日待在房里,没的胡思乱想。”
说到这里,她笑叹:“我倒是羡慕你,能靠着打理店铺增长见识,不像我们,只能一日日等闲度过,即便日后嫁出去了,也是无知妇人,依旧是周而复始地混日子。”
“瑾姐姐今日颇多感触。”安若澜捏了捏她的手,满眼担心。
安若瑾苦笑摇头,“就说是给闲的。你不知道,若珂手巧,每日还能摆弄些小玩样打发时间,若妍制香调色好,近日又跟着二哥学丹青,也有事做,就我什么不懂,每日每日只能干坐着发呆。我想着,是不是这样坐着坐着,人就会一下变老了。”
苍凉的口气,让安若澜心口发紧,下意识握紧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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