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姜婶子过年时就抽空做好的,全部是蓝色粗布长衫长裤,姜婶子手脚麻利,像这样的衣服,她一个晚上能做两套,还在衣服的衣领上给绣了一个“曹”字,她说:“京城里的家仆衣服都要绣上名字,你们好心送他们衣服,那是做善事,要让他们记得好,一个字看着不起眼,一群人穿出去,那就是招牌,以后咱家再请人,就更好请。”
娘悄悄告诉我:“恁可得多感谢一下庆哥,恁看人家送的这一家人,多好,做事麻利还好,懂得还多。”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眼下吕大激动地说:“真的,那俺一定看好他们,俺现在就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好好干。”然后高兴地像一个孩子一样,跑着去追他们。
我回屋让姜婶子煮点绿豆汤,一会和小虎一起送去,那些人吃了那么多辣酱,应该很容易渴。
绿豆便宜,一碗能煮一大锅,想更好喝的话,就放点糖。我家现在煮的汤水是不加糖的,糖精贵,煮好后姜婶子会先盛出一小盆加糖的给我们喝。
然后把锅里的全部舀到桶里,那是送到地里的,绿豆汤水不但解渴还解暑,在这个天喝正好。
娘的吃食铺子在我的影响下常备此汤,冬天会加糖和红枣熬,二文钱一碗。
夏天,娘的绿豆汤只能称为茶水,一把绿豆煮一锅汤,有过路的口渴,即使不到我家吃饭,娘也会送上一碗汤,吃饭的食客更是免费供应。
我家现在有两辆三轮车。都放在牛棚子里,家的一头牛是今年新买的,虽然盖了牛棚,但牛却养在姥爷家,姥爷喝了我给的人参酒后,不但不嫌老,还越活越年轻。
过年时,舅舅跟我抱怨说:“恁给恁姥爷喝的什么酒,他像宝贝一样,一天一小口,喝完就藏起来。现在到地里干活,老是嫌弃俺俩笨,恁那酒也给恁大舅、二舅整点呗。”
那玩意都是救命用的,两根人参,我一根泡了酒,另一根给了庆哥,泡的酒水除了给爷喝过二两,就又给姥爷半斤,还剩下一斤多,我放在空间备用呢,大舅、二舅年轻不说,身体棒棒的,喝了多浪费,我直接给他们说:“没有了,别人给的,俺谁都没有舍得,全给了姥爷。”
姥爷听了直夸俺孝顺,这不听说俺买了牛,看俺都在忙,就把牛牵回家,帮俺照顾。我想姥爷这两天应该会来我家,自从爹搬到县城后,只要一忙,姥爷准到。
姥姥家院子里,姥姥说:“恁这老头子,一忙恁就跑出去,就不怕恁儿子说恁去闺女家帮忙不管自家,俺就知道小七和莲枝给恁灌了迷魂汤,怕恁累着,到那光吃不干,还找人给恁唠天。惹得恁这两年跑的这么勤。”
姥爷身子一挺说:“看恁说的,好像恁没有喝迷魂汤一样,恁是能干,家里离不开恁。”
姥爷把一头黑色的水牛过牵出来,又说:“娟那几个孩子,就是比咱家的好,先不说小五考上了秀才,减了咱家的地税,就说这几年,娟都给俺家送的啥,谁家的女儿出嫁后,每个节日都送礼的,看咱身上穿的,家里用的,有多少是娟送来的,咱儿子要是敢说啥,俺打断他的腿。咱家就那十几亩地,家里老大、老二,还有永明、永明媳妇、永亮,哪个不是干活的好手,能用到俺这老头子。”
“好了,越说越多,趁天赶紧走吧,一会天又热,恁受得了吗?”姥娘把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包裹系在一起,搭在牛的背上。还顺便拍打了一下牛的屁股,牛吃痛,向门口走去,姥爷蹬蹬跑着去追。
姥娘看到没有人影了,笑着对舅妈说:“看恁爹,还像个小孩一样,跑得那么快。”
舅妈也笑着说:“因为这,奇明老是跟俺报怨,说莲枝给了爹好酒,爹不给他喝,现在他干活还比不过爹呢。”
“奇明还抱怨,俺还想说呢,一个小小的瓶子,天天换在方藏,有一次放在枕头下,俺看到给喝了两口,好苦,回来后,不知他是怎么发现的,说俺偷喝他的酒,不过那酒效果就是好,喝完俺浑身发热,腿、胳膊都变得有劲了,莲枝说是别人送的,就那么点。”姥娘回味着。
“娘,莲枝才多大,看这几年她当家后,家里过上了啥日子,她可是恁亲外孙女,有啥好东西肯定第一个想到恁,以后娘过上了好日子,可得拉着儿媳妇。”
“哈哈,看恁说的,俺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把儿子,儿媳给抛下不成,娟会教育孩子,家里几个孩子都出息。等永明家的生了,长大点送到他姑那养着。恁可别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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