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洒放村口的时候,碰到了等待我们回家的爹、娘。小七“啊呜”一声就要从车上跳下来,吓得五哥赶紧停车。
下车后的小七,一下子窜到爹的怀里,爹紧紧地抱着小七,先是摸了一下脑袋,又亲了一下额头。娘也拉着我,也从上到下地摸了一遍,才说:“早上听恁五哥说,恁俩想出去玩,想着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长时间没有出门,在家憋坏了,让恁哥带恁俩出去转转,没想到中午吃饭时也没有看到恁,再一看车就被恁三个拉走了。可担心死俺了。”娘说着,说着,开始抽噎出来。
吓得我们赶紧哄,小七从爹的怀里出来,又扑到娘的怀里:“娘,别生气,下次俺们一定带着恁,娘,五哥和四姐还给恁们和二姐带了好吃的呢!”
五哥也赶紧从怀里掏出包子,递给娘。“娘,俺错了,都是俺带着他俩去玩,一走就走远了。想着上次去的县城有好吃的,就带着他俩去了。娘别生气,俺以后不带他们去那么远了”
一边是家中可爱的小娃子,一边是平时懂事的乖大儿,娘左右看看终于破涕而笑。
当一个人说一个谎言的时候,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收尾。时间长,说多了,自己就会恍惚,是不是真的有这件事发生。
我就是这样,娘现在就问钱是哪来的?我只好把和哥说的再复述一遍。这不,娘又问那个大爷是哪的?在哪找他,怎么把钱给送过去?
费了我无数个脑细胞,终于消停了。我也累得洗完脸,直接倒在床上秒进梦乡。
带回来的包子,爹娘没有舍得吃,最后还是第二天晚上让我们四人一人一个给吃掉了。因为不敢去锅里溜,怕被奶发现,吵闹个不停,冰凉的包子,就着开水,依然让我们吃的很开心。冰糖葫芦则是我们一家分享着吃的。红红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看着家人围坐在一起,流露出的笑脸,我竟然吃出了两眼泪花。
离年越来越近,五哥一大早被爹给叫走,说是帮忙劈柴。简陋的屋里只有二姐忙个不停,现在她就拿着一个笤帚清理燕子窝旁的蜘蛛网,二姐不允许我们帮忙,我和小七只好坐在床上无聊地看着二姐转来转去。
“莲叶,恁几个过来包包子。”
我们终于在娘的一声呼喊声从无聊的时间里给解救出来。
走进灶屋,屋里烟雾缭绕,二娘在烧火,娘和三娘正从一个大缸里,用刀切出来好大两坨高梁面,没做熟的高梁面是紫红色里掺杂着白色的面沫,看上去很漂亮。娘和二娘把面桌一分为二,一人一边。用力地揉搓着面粉,娘边做边说:“这个面粉啊,要使劲地揉,揉的越久,做出来的镆馍就越好吃。”
娘揉完面粉又把面粉分成小孩子拳头大小的面剂子,把面剂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当然小桌是为我们准备的:“恁几个看好了,面剂子一定给揉成圆的,压扁后再擀,这样面皮才会又圆又不容易破。”娘边示范边叮嘱着。
这时候我听到奶说:“娇秀啊,恁也去学学,恁四嫂包包子还是可以看的。”然后小姑嘟着嘴也来了,今天小姑穿了一件半旧的红色棉袄,腰里奶还给她系着一条围裙。
今天在家的女人除了大娘就是二娘家的三姐——曹芽芽,没有来了。大娘在县城,说是过年才能回来。三姐则是这个家的隐形人,从她七岁起,二娘一大家子的洗衣,缝补都交给了她,每次见他,都是低着头,手里拿着针线,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我都没有看清过她的正脸。
小姑、二姐、我和小七,我们四个认真地揉着面剂,片刻后:“哈哈,小七恁看看恁揉的是什么?一陀一陀的,还扁扁的,都不用姐去擀了”
小七双手抻开,抬起眼看到我,也大笑:“哈哈,四姐,恁怎么揉到脸上了。”
接着众人都大笑,我又~,本来以为找到了笑点,最后发现我就是那个笑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揉面时老是感觉脸上痒痒的,就一小心把面给弄的满脸都是。
擀好面皮后,娘把面皮放在手心里,从大盆里挖一勺萝卜、豆腐、粉条做成的馅料放在面皮上,用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挤捏一圈后,一个圆圆的包子就做好了。
二姐包得特别漂亮,小姑也包得像模像样,我和小七怎么也捏不到一起去。
娘说:“莲枝,恁去年不是就包得很好看的,怎么现在不会了,别急,慢慢来。娘再教一遍。”接着叹息一声,低声和三娘说:“这孩子自从上次醒来,很多事都忘了,看着愁人哩。”
三娘回道:“俺看现在还挺好,胆子更大了。比以前活泼了不少。”
我翻了一个白眼,这两人说话能不能背着人点,我都听到了。
在娘的耐心教导下,我终于学会了包包子,虽然不怎么好看,和小七这个怎么都学不会的人一对比,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从上午一直包到天黑,终于把过年的包子给包完了,接着就是包豆馍,忙碌到后半夜,才回去休息,今天我们都吃包子吃了个够,我还偷偷地收进空间一个,但一想到第一锅包子出锅时场景,几个堂哥如下山猛虎,二爷也不逞多让。整整一锅,占了地利的我竟然没有抢到一个。惊叹中决定以后加强锻炼啊,身体太弱,连吃的都抢不到啊。
困意浓重的我想着进空间看看,当我出现在空间床上的时候,小奶娃正抱着我收进空间的包子,坐在床沿上,小腿晃啊晃的,悠哉悠哉地,嘴里还发出嗯啊,嗯啊的吃东西声。发现我进来,立马扑到我怀里道:“枝儿,我认识你这么久,终于吃到熟的东西了。我以后不要吃生的,我要吃熟的,你看我都瘦了。”说着还腾出一只手伸到我眼前。
小奶娃好神奇,因为没有锅,这里的什么都是生的,就连豆芽也是生吃,她胃口很好,什么都吃,但是小半年了,一点都没有变化。还是小小的,白白的,萌萌的。
我盯着毫无变化的小奶娃无柰道:“我现在没有钱买锅,你还得继续吃生的。等姐已经有钱了,一定带你吃尽天下美食。”
小奶娃扫了我一眼,立马挣脱我的怀抱,不搭理我,在一旁吃起包子来。
娘又一大早被奶给喊走炸丸子,今天是大年三十,也是除夕,本来昨天炸的,但奶怕我们吃光,让今天炸,馅料是昨晚就拌好的,红红的萝卜切成小颗粒,里面放点葱加点盐,再放点高梁面醒发后,待油烧热,用手挤一个圆圆的球放在锅里炸一下,当圆球在锅里浮起来时,丸子就熟了,咬上一口,外脆里软,超级好吃。但做这个很费油,平时家里从不做,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娘做丸子,奶亲自看火,灶屋里是不许别人进去的。我和小七只好看二姐剪窗花。一张平平无奇的纸,在姐的对折几下后,随意剪几下,打开后就会有只飞着的鸟,或是一枝树的红梅,我忍不住感叹道:“二姐的手真巧啊。”
大爷一家昨天下午从县城回来,此刻正坐在院子里,一圈围了好多乡亲邻居,在看大爷写对联。曹家村自从出了大爷这个秀才后,只要一过年,就是这个情景,一个村都来找大爷写对联。
大爷的字确实很好看,前世我的爷爷闲暇时喜欢写毛笔字,还拉着我练了几年。他身旁的朋友常夸他有大师风范,让他很是得意。而大爷的写虽然比不上爷爷,但也是苍劲有力,收笔更是流水般飘逸。
五哥从大爷那里找到一对他认为最好看的字,认真地贴在我家的门上。
日上头顶时,院里的人也陆续走光。奶从上屋喊:“吃饭了。”
二爷像风一样,迅速地从灶屋里拿出一个烧火柴,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堆了一堆竹子,燃着火的柴火丢进干透的竹子上面,竹子立马噼噼啪啪响了起来。红红的火苗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小七更是开心地原地蹦跳。
过年的饭果然是丰盛的,两张桌子,蒸的除了馍还有高梁饭。菜色一样,都是一大盆现炸的丸子,一盆白菜炖豆腐,一盆五花肉炖干豆角,还有一盆鱼肉萝卜汤。唯一不同的是爷那边有酒。
娘今天做菜可是花了心思的,现炸的丸子太小匀称,红红圆圆的,分外喜庆。炸过丸子的油虽然被奶给盛走,但锅不用刷直接把豆腐放入锅中煎成两面金黄,加水放入白菜大火炖几分钟,加入盐盛好放入葱花,香味扑鼻。五花肉炖干豆角也好吃,五花肉在锅里煸出香味,倒入泡好切断的干豆角,加适量的水,大火烧开,小火多闷会,这个火候可不好掌握,因为闷久了,豆角就烂了,闷的会小,就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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