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点齐了府中的家兵,汇合了史阿的一众师兄弟来到城门口等待宣旨官员一起出发。这次到益州宣旨的是一位黄门侍郎,名叫张珣,刘璋对之十分陌生。
张珣也是只带了十几个人,坐着的马车却十分有气派,比刘璋带着的两辆马车宽大许多,与之相比,显得刘璋非常的低调。张珣看到刘璋对自己非常的客气,心里十分舒服,却面色不显的说了一声:“天到这般时候了,启程吧!”
刘璋躬身应命,然后把车队摆在庞明的队伍后面,慢慢的出了长安城。
直到这个时候,刘璋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说道:“可算是离开长安了!”
队伍走到中午时分,停下开始打尖。刘璋暗自吩咐家兵头目刘明,偷偷把张珣的车轴弄坏。此时离开长安已经三四十里了,路上根本就没有修理车辆的工坊。只能差人回到长安提取车轴或是换一辆车,毕竟宣旨使者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不能马虎大意。
张珣面色深沉地坐在侍从弄好的遮阳伞下休息,刘璋来到张珣面前说道:“大人的车辆要等到去长安的人回来才能修好,我们都等在这里也是毫无用处。不如这样,下官带领着家眷先行一步,到前方打好前站,大人在后面可以慢慢前行,这样大人今后的坐卧起居都方便许多。大人不辞辛劳前往益州为下官父亲宣旨,令下官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让下官为大人尽尽心意,以慰下官惴惴之情!望大人准许!”
说完话刘璋深深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张珣被刘璋的一番话语说的心情好转,点头说道:“公子不愧为大汉皇族!阳城侯之子!”感叹了一句之后接着说道:“既然公子盛情,本官就厚颜应承了,公子请先行一步,本官随后赶来。”
本来外出宣旨就是一份肥差,况且还是嘉奖刘焉的旨意,刘璋本人也得了骑都尉的爵位,因此张珣不疑有他,只当是刘璋想一路讨好自己罢了,于是答应下来。
刘璋告退,然后率领自己的队伍先行。远远的,张珣还能看到刘璋在不停的向自己拱手致意,张珣对着身旁的使者说道:“刘璋公子真是执礼甚恭!如今像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侍者马上好评如潮,把刘璋公子捧的简直是世间唯一的执礼至恭之人,同时也是把张珣捧的高高:正是因为张大人为官清正、两袖清风、为官员典范、黎民仰慕等诸多原因,才使得刘璋公子能如此尊重大人云云,张珣深以为然。
再说刘璋离开庞明之后,压着队伍缓缓而行,直到看不到张珣等人的影子了才吩咐众人加快速度。众人不明刘璋的意图,但是看到刘璋脸色深沉,一句话也不想说的样子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闷头赶路。
一路疾行,直到天色将晚,已经错过了宿头,刘璋才出声宿营。听到宿营的命令,众人才纷纷下马准备吃饭。因为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众人只能在野外安营。
众人忙着升起篝火,煮食食物。车中的孩子们早就等的饥渴难耐了,纷纷下车。刘璋看到几个侄儿侄女一脸的疲惫之色,也是心疼不已。他们之中最大的刘婧也是有十岁,其他几个只有六七岁,最小的侄女刘艾只有五岁。
坐了半天的马车,即使刘璋在车里放了厚厚的被褥,仍是颠簸的骨头都要疏了,来到车下都是痛苦不堪的样子。
作为叔父,刘璋自然要尽到叔父的责任。亲自给几个侄儿们放松身体,亲切的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安排孩子们吃过晚饭之后,就让刘婧带着他们去马车里休息。
简单的吃过晚饭,刘璋来到史阿所在的篝火旁,亲切的问道:“史兄今日辛苦了!”
史阿一路之上就对刘璋的举动十分的好奇,与张珣等人分手之前刘璋是轻声细语,举止从容;与张珣分开之后,刘璋就显得焦急万分,赶路疾行,甚至是错过了宿头。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寻常。
不过史阿心性十分沉稳,没有一句怨言,默默地执行刘璋的命令。史阿的职业素养很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受雇于人,就要做好保镖的职责。
因此史阿笑着说道:“璋公子不必客气!一路之上某都听从璋公子的吩咐,公子不必赘言。”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刘璋一眼。
看到史阿如此识趣,没有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刘璋的心放了下来。别过史阿,回到自己的篝火旁,对着身旁伺立的刘明说道:“刘明,晚间安排值哨!”
刘明立刻回道:“回禀公子,已经安排下去了。晚间每个时辰两个人巡哨,轮流替换。”说完看了刘璋一眼,接着说道:“请公子放心!奴一定保证营地的安全,不会让野兽来到营地,惊扰公子和小姐们。”
刘璋看了刘明一眼,然后指着身旁的座位让刘明坐下,看到公子不容置疑的神情,刘明没有多说话,坐了下来。
就听到刘璋轻声说道:“我让你安排人手值夜,不只是防备野兽的······”说完考虑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们这回是偷跑出来的!我怕西凉兵会追来。”
刘明听完之后,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刘璋。
刘璋接着低声说道:“刘明,你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因此也不瞒你。”看了一眼刘明,只见刘明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刘璋才接着说道:“父亲身为益州牧,坐镇益州,我是作为质子留在国都的,因此我是不能离开长安的。”
刘璋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斗,语音中带着一丝怅聊:“可是长安现在不太平,恐有大事发生。我担心家人的安全,因此和哥哥们商量,借着宣旨益州的机会逃出长安。可是时间一长我怕董卓会反应过来,派兵把我们追回去,甚至是追杀我们。”
说完定定的看着刘明说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着急赶路了吧!”
刘明重重的点头说道:“公子,奴不明白那些道理,奴只知道公子要怎么办干,奴就按着公子的吩咐去做!”
刘璋欣慰的点头,然后慢慢放到身体,枕着马鞍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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