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北溟人生中最隆重的时刻,他仰头望着的人眉目如画,尊贵无极。
大靖的天子最初披着画皮引诱他,要他怜惜,诱他深陷;在他交出真心后,画皮遽然撕去,摇身一变成了大靖太子。
他们的交锋在初遇时机关算尽,乐此不疲地试探之后,共同陷进了温柔乡。
宋北溟恨过。
在太子殿下的册封大典上,走向储君之位的人无情地不看他一眼,他恨不得要把太子朝服撕碎。
只是恨那么微弱,热烈的情爱与欲望浇灭一切。
宋北溟叩问过自己无数次:是耽于情爱吗?
不是的。
他的回答逐渐清晰和坚定,太子殿下太过耀眼,没有人舍得遮盖掉月神的光芒。
宋北溟早就认输了。
“你说是棋逢对手,我却是甘拜下风。”宋北溟在撩开陛下的冕旒,勾起美人的脸说,“愿捐黄金膝,做你风月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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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滑到了龙床下。
新帝的团龙吉服被撕碎,权势滔天的美人被摁进软褥里。
青丝散在枕间,玉白的肩膀被勾住,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副金手环,环上嵌着各色宝石,把白皙的肌肤衬出惊心动魄的艳色。
手环一侧垂下细细的金链,金链被人牵引着,那一头收在一只有力的大手里。
金链被拉扯着,把陛下的手锁在床头。
锁链碰撞,牵动了脚踝上的另一副金锁链。
新帝被锁得无处可逃。
琴瑟和鸣,大吉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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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慈在帝后大婚的夜里,提了两坛酒到宣宅。
自燕熙登基后,商白珩便住到了这里。
他看着商白珩白发渐多,也不再劝了,拍开酒坛,升了火炉,就拉商白珩喝酒。
商白珩却摇头道:“我自上回醉过,就不再喝了。你若想喝,我来煮酒。”
周慈诧异地问:“你平时不沾酒。哪回醉过?我怎么不知道。是我去西境后的事么?”
“不是。”商白珩不愿多说,接过周慈的酒提,往次瓷壶里添酒说,“莫说我了,你平日也不碰酒,今日怎么突然要喝?”
周慈是怕商白珩难过,想来陪他。此时见商白珩理智不像个凡人,更加忧心。
加上他自己也有心事,便不等那酒烧热,自己从坛中舀了一杯,一饮而尽道:“前几日是娘娘的忌日,我去皇陵看过,到处都安置得很好。今日是殿下……陛下的大喜之日,想来若娘娘尚在,大约也会喜笑颜开。我……想敬娘娘几杯酒。”
他说着一连猛饮几杯,不擅饮酒的人霎时咳得天昏地暗。
商白珩若有所思地瞧着周慈紧锁的眉,他曾经醉过,知道有些痛苦是亟需借酒浇愁的,他也不劝周慈停下,只沉默地煮酒。
商白珩已经是一国次辅,眼看首辅在望,正是门庭若市、宾客盈门之时。
燕熙曾提过要赐他大宅子,商白珩说不要,又在出了御书房拆返回去,请燕熙赐了这间简陋的宣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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