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以後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
就在两人互相客套的时候,大梦初醒的武藤抬起头来。
“……有车来了。”
结城和广泽看了武藤一眼,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河岸的堤防。
车灯的亮光从位於南方的村子入口处映射而来。
“都这麽晚了会是谁啊?”
也难怪广泽会觉得纳闷,手表上的指针正指在淩晨三点的位置。
看来应该有三辆车的灯光从南方一路接近,然後停了下来。
“大概是走错路了吧?”
武藤怪笑了几声。或许真的是走错路了,只见那三辆车停留片刻之後,便转向沿着原路驶去了。
武藤一脸讶异的眯起双眼,广泽也皱起了双眉,结城脸上的表情大概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看到一辆卡车,铝制的车斗十分巨大。跟在後面的两辆车被卡车的阴影覆盖,看不出是什麽车种。
围绕在火堆四周的游行众全都张大了嘴巴目送车辆的离去。
“难道是谁要搬家吗?”
武藤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一点惊讶,也有一点在开玩笑。结城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的转过身去。两侧的山棱线在点点星空的陪衬下,显得异常黝黑,这两座山峰将整个村子从左右两端钳制起来,交会於溪流的上游。最远处耸立这巨大无比的山头,一举压制两座山峰的气势。那里是北山之左、村子的西北,也就是北山与西山交会的地方。结城和所有村民都知道那里有一间空屋,正静静的伫立山头,等候主人的归来。
既然卡车调头离去,应该跟那间空屋没有关系吧?可是——
在场的人全都想到同一件事。武藤、广泽以及其他围绕在火堆旁的众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西北方的山头。
第一章3
夜色逐渐被淡蓝色的薄雾取代,漆黑的山脊蒙上一抹枞树的翠绿,远处传来山鸠的啼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静信带着扫把从寺斋走了出来,院子里早已被清晨温暖的阳光占据。早晨的浓雾遮蔽了天空,门前的石阶有如泼墨一般向下延伸,直通前方黑得发亮的山门。
静信穿过寂静的院子,朝着山门走了过去,耳里只有山鸠低沉而又富有节奏感的鸣叫。手中的扫把斜靠在山门的支柱上,依稀感到一丝露气。
卸下被露水沾湿的门闩,静信向内拉开山门左右两片的门扇,这时,山门旁边的小门也被拉开了。
从小门屈身而入的光男眯起双眼面带微笑,似乎在上山的时候碰到什麽好事。
“早。”
光男弯下腰来问好,童山濯濯'这翻译非常喜欢冷僻的形容词,连“童山濯濯”都能用出来,惊。'的脑袋清晰可见。静信连忙也屈身还礼,两人的声音同时在空中相会,逗得光男不由得放声大笑。
田所光男是寺院里的杂工,举凡寺里寺外大大小小的杂事都由他一手包办。不过他不是出家人,因此不会诵经,每天的工作就是大清早从位於半山腰的住所来到寺院处理杂事,忙了一天之後再回家休息。他与经常到寺厨帮忙的母亲克江早已成为寺院的一份子,在静信的记忆中,这些年来光男总是风雨无阻的上山帮忙,从来没有请假。'产业化的寺院……'
“今天似乎也是个大热天。”
没等静信回答,光男就将一扇山门扣上环扣,然後斜着脑袋打量着静信。
“瞧副住持的眼睛红得像什麽似的,昨晚又熬夜了是吧?”
静信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代替中风的父亲主持院务至今已经过了一年多,然而静信依然改不掉熬夜写稿的习惯。寺院的早课从清晨五点开始,绝大多数的时候,静信连小睡片刻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要办的法事不少,身体撑得住吗?”
受到从星期六晚上一直持续到星期日黎明的送虫祭,以及之前才刚举行过不久的神幸祭的影响,村子里的夏季神事几乎都集中在一段时间。没有人会在神幸祭到送虫祭这段期间举行法事,而且送虫祭结束之後,紧接着就是盂兰盆节,因此从送虫祭到盂兰盆节的这半个月期间,就是村民们赶办法事的时候。今天也有不少人要来办法事,虽然寺里总共有两名僧侣'寒,山上有座庙,庙里有……',而且忙不过来的话,还可以请附近的寺院支援,然而堂堂副住持大白天的躺在床上补眠,传出去总是惹人非议。
“不如请鹤见师父代为诵经,副住持先去躺一下吧。”
鹤见是往来於村子与寺院的僧侣,静信连忙摇摇头。
“没关系,我撑得住。”
“这段时间正是最忙的时候,可别把自己的身体累坏了。副住持还是去躺一下好了,我会跟鹤见师父那边打声招呼。”
“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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