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全身发热。”
说话的郁美脸色却十分红润,看起来比敏夫今天看诊的其他病人都健康多了。
“体温呢?”
敏夫将体温计交给郁美,他知道屋子里没有体温计。郁美经常请敏夫出诊,然而她从来不拿坐垫给敏夫坐,也不倒茶招待客人。待客用的坐垫恐怕早就从这间屋子消失了,敏夫甚至还怀疑郁美家中到底有没有茶杯。
郁美忙不迭的接过敏夫手中的温度计,塞在自己的腋下。等到敏夫量脉搏并且测量血压的时候,郁美终於开始谈起与山入有关的话题了。她提到警车从竹村文具店呼啸而过的事情、住在山入的三人接连发生不幸的事情、甚至还提起她对村迫夫妇以及义五郎的个人评价,说得是口沫横飞。郁美给人的感觉是个沈默寡言内向阴沈的老人家,然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像这样滔滔不绝的对敏夫展开疲劳轰炸。无奈的敏夫只好随口敷衍她几句,看诊的动作相当机械化。
郁美是村子里有名的吝啬鬼,直到现在还从山里砍柴回来烧火,洗澡的时候也都是到附近的澡堂洗霸王澡。不过说也奇怪,她虽然连花一毛钱都要精打细算一番,却常常要求敏夫到家里出诊。关於郁美这种奇怪的行为,村民们有两种说法。第一种是郁美很享受命令医生——精确说来应该是尾崎家的人到家里来的感觉,第二种则是她觉得前往医院的话,一定会被逼着做各式各样的检查,然而被迫支付许多不必要的检查费用,所以她才不愿意到医院就诊。不管真相到底为何,常常来出诊的敏夫很少发现郁美有任何身体不适的状况。每当村子里出了什麽大事,郁美就会要求敏夫出诊,而且就算身体哪边不舒服,她也拒绝敏夫的治疗,更遑论是服用药物了。舍不得花钱的郁美当然没有健康保险,母女俩守着不算大的田地,靠着村民们的好意施舍而活。
敏夫大致检查了一遍之後,告诉郁美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状。
“真的吗?那就怪了,最近总觉得提不起劲呢。”
郁美话声刚落,立刻往前探出身子。
“听说後藤田家的秀司也过世了,该不会跟山入那件事有关吧?”
“什麽?”
“这阵子接二连三的出人命,你不觉得这件事大有问题吗?再说秀司可是村迫秀正的外甥,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什麽隐情。村迫家的人就只剩下秀正和阿吹两兄妹而已,他们原本可是五个兄弟姐妹呢。其中三个人英年早逝,就连三重子的最後一胎也是胎死腹中。”
敏夫叹了口气,整理手边的听诊器。
“你该不会想说他们的死与什麽恶灵作祟有关吧?”
郁美的表情有些诧异。
“同一个家族的人一下子死了三个,不是恶灵作祟是什麽?”
“义五郎爷爷也去世了。”
“义五郎跟村迫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搞不好是被带衰的。”
“什麽带衰,你可别胡说八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不过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看见什麽?”
“大概是十天前吧,我做了个奇怪的梦,看见山入上空有朵黑色的云。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当时我就觉得山入一定会出事。”
“这种事很难说啦。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看见敏夫打算起身离开,郁美立刻抱住他的膝盖,而且还将全身重量压在敏夫身上,怎样都不肯放手。
“伊藤女士。”
“我早就知道山入会发生不幸了,如今不但秀司死了,连住在山入的那三人都跟着去世,村迫家一定被诅咒了。我年轻的时候也警告过三重子,跟她说那里不乾净,住在那间屋子的人最後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偏偏三重子就是不听话。现在又做那种奇怪的梦,更加证明了我的看法没错。我不想告诉其他人,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笑我是神经病,可是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所以我还特别向神佛祈祷,希望他们能够保佑村迫家平安无事。可是在我祈祷的时候,居然有只壁虎爬了出来,而且还一连两次。”
敏夫随口敷衍几句,用力将郁美的双手扳开。可是好不容易扳开右手,左手就跟着贴了上来。
“不吉利的事情还不只如此呢。我之前不就说过今年不对劲吗?过年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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