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旎
风铃依旧为风歌唱,星星仍为月而闪耀,存储着无数回忆的影子,在夕阳下越发晦暗。
她知自己此去生死未卜,她将散落的画具整齐收纳,在落灰的桌面上,写下一封绝笔信。
再次进入这阴暗的密道,她是极度反胃的。踏进门内,空气都冷了几分。
“你还好吗?如果你不舒服,就不进去找了。”
耳机里传来巡勒尔担忧的关心,谭旎轻轻顺着胸口,闭上了眼。十秒后,她回复。
“我没事。”
按照计划,巡勒尔负责引开附近的政府人员,以及确保今日密道外的监控内容不会流出。谭旎负责进入密道,根据地图的指示,在一众档案室中,寻找到与第Ⅳ研究所相关的资料。他们分别隐秘在单耳后的骨传导耳机,可以相互发送当前位置,以及以无声的方式相互传达讯息。
她悄悄地探索着,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当日的悲剧,偶尔听到那有节奏的皮鞋落地声。
从一个档案室到另一个档案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被严密封锁。这里的资料不同数据储存,均以纸质保存。早到她无法想象的年份,近到前一小时就发生的案件。一桩桩一件件,都详细地被用文字记录下来,分类完好地放在这里。
文件夹被打开,关闭。纸张细碎的翻阅声,在沉闷的房间里回荡。
“多地精神病院被爆破,多数患者无端失踪,幸存者寥寥。”
“贫民区爆发大型暴乱,声讨当地政府恶行。”
……
谭旎不断地看自己的手表,确认自己不要在一处耽搁太久。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巡勒尔这是在犯罪。
她的手心出了不少汗,浑身的血液沸腾着,有时,她哆嗦得翻不开一页纸,她又激动,又害怕。激动自己如此记接近真相的同时,害怕她仅仅只是得知,而无法改变。
谭旎的精力几乎全部集中在了手头的事情上。她不断调整状态,重复识别着这些文字,直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卞夏宁,女,学者。
她皱眉,尝试将那份资料抽出,后背头颈部突然传来一阵吃痛,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昏迷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谭旎?”
巡勒尔见谭旎的定位在移动了很小一段距离后,便迟迟没有动静,不禁慌乱起来。他专门在应酬时特意清点了人员,确保没有人在那里加班。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警铃大作,他巡了个借口,迅速并隐秘地赶到了密道。正常来讲,应该可以听见小声的开关门声,但此刻这里只有一片寂静,连一点微小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巡勒尔给今晚负责看监控的人发送了消息,但对方迟迟不回。
他知道,密道里绝对出事了。
巡勒尔硬着头皮向谭旎最后一次发送的定位走去,他看见长长的走廊上,有一个靠躺在墙边的人,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人的旁边是一扇紧闭的门。
他顾不得那么多,此时快些离开这里为好。于是,他快步跑到那人身边,正如他的直觉一样,她是谭旎。他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呼吸——还活着,只是气息有些微弱。
“没事了……谭旎……我们走……”
“——哒,哒,哒。”
巡勒尔刚蹲下,将要抱起谭旎,身后又传来一阵节奏慵懒的脚步声。那声响不近不远,却好似凭空出现,又或者,在此前那人便已在此等候。
他缓缓向后看去,神情的惊惶逐渐透上几分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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