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不是某个结果,也不是阶段性的赢或输,就像孟先生您一样,当初应该也猜不到,自己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没人能预测未来的事,我想做的,只是让这个崩坏的时代翻篇,是谁不重要,是谁都一样。”
庄重肃穆的殡仪馆内静谧无声,上百号人立在规模壮观的追悼室里,同样的黑衣,同样的站姿,沉默吊唁着灵堂上那位年轻的逝者。
礼厅摆放的遗照意气风发,更衬得追悼室里的气氛哀戚悲痛。
全体默哀的三分钟里,有人悄悄抬头望了一眼,看见那面巨大的横幅上写着——易绛先生追悼会。
多么难得的一位大器之才啊,那人惋惜地摇摇头,复又垂下脑袋。
默哀完毕,行了三鞠躬礼,到了介绍逝者生平的环节,由于易绛双亲早逝,这一环节就由席未渊代替执行。
啰声唢呐哀乐起,感情充沛地念完一段,席未渊被主持人送下台,一个士兵匆匆而来,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席未渊眼神暗了暗,没惊动其他人,单独从侧门走了出去。
经过几扇门和两个拐角,来到一间空旷的休息室外,推开移动门,身穿黑裙的苏典站在门口,眼里有藏不住的红血丝,面色冰冷地朝席未渊一颔首。
“先生,找到了。”
“辛苦。”席未渊拍拍她肩膀,跨步迈入。
休息室的布局为正方形,四面角落各站了一名黑衣士兵,屋子中间有一方矮木几,但没凳子,地面铺着竹丝地垫,放了四张厚蒲团。
风格类似于上世纪的日式风,沉寂压抑的气氛夹杂外头隐约飘荡的哀乐,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竹丝地垫上有两个男人,一坐一躺,都套着嘴套,被禁锢了手脚。
席未渊一露面,坐着的那个还算冷静,只是掀起眼看了看。
躺着的那个立马挣扎起来,疯狂在地上扭动着,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面色涨红情绪激动,听起来像是在咒骂。
席未渊没管扭成了蠕虫的那位,径直走向另一个。
“方牧喜,你还活着。”
脚步停在跟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覆盖下来,仿若一道挥之不去的阴霾。
方牧喜闻声抬头,背光的方向,难以与眼前的人对上视线。
他想要发出声音,却被嘴套束缚着,嘴角张不开半分。
席未渊伸出一只手,屈尊降贵地搭上嘴套扣链,一边替对方解扣,一边说着:“那支队伍全军覆没,许万灯死了,你却还活着,时隔这么久才回来,不怕我要你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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