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由于犯人自身患有精神类疾病,无法正常服刑,所以统一关押在此地。
监区内设立了正规的精神科医院,如此既可以治疗疾病,又能使重刑犯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不再出去危害他人和社会。
但很明显,费惕不属于此类犯人之列,他是正常且健康的。
费兆兴把他送去那里,估计是留了最后一点仁慈,打算保他一命。
思来想去,费慎最终还是找到费兆兴,提出要见费惕一面的想法。
关于这方面,费兆兴是位比较合格的长辈,对于晚辈保留充分的尊重与信任,什么也没问,只嘱咐了句不要起冲突,便给了费慎一张特批准入证,让他去了。
第三监区禁止家属探视,也没有外出放风的机会,人一旦被关进来,便是从此与外界隔绝。
费兆兴给的准入证是内部工作证,拥有最高级别的权限。
因此费慎不但可以探视,而且可以与对方待在同一个房间,面对面接触,相互之间谈话也不受任何监视。
费惕被监狱长亲自带进来时,费慎看见对方第一眼,几乎没认出来。
短短几日过去,费惕全身上下的变化属实有些大。
他先前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剃成了板寸,青色头皮清晰可见,脸上胡子拉碴,显得十分邋遢,像是许久没清理过了。
从小到大强迫症一般挺得笔直的后背,此刻打不起精神似的,肩膀内扣,脊背微弯,变得有些懒散的佝偻。
手腕脚腕带着黑色电子镣铐,他垂头埋脸,拖沓的步伐,蓝色的服刑衣,一切都与此处压抑的环境浑然融合。
监狱长把费惕安置在固定座椅里,同费慎打了句招呼,便直接离开。
周围四面墙壁皆是不反光的深黑色,费惕单独坐在屋子正中间,一束强光打下,他缓缓抬头,露出了满脸的木然。
脚步声一点点放大,费慎从阴影中走出,站在了离费惕仅半米远的位置。
“堂哥,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换作以往,这句挑衅含义十足的话,早就惹来了费惕的厌恶。
然而此情此景,对方却好似压根没听见,眼神都没变化一下,无动于衷。
费慎顺手拎了条座椅过来,与之面对面坐下,好像有种要促膝长谈的打算。
“那天下午,安娴和我说了很多事,你想不想听听?”他悠声道。
提起安娴,费惕总算多了点反应,却也只是淡漠道:“滚。”
“不想听?那我们讲点别的。”费慎不甚在意,换了话题,“安向和安同坤被判了死刑,执行日期为下周三,安家所有财产被没收,安夫人病倒了,现在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交不起医药费,估计没多久就要去陪她儿子和丈夫。安家人基本上死绝了,除了你……和你的亲妹妹。”
前面几句话,费惕表现得尚算平静,直到最后一句,立即让他瞳孔皱缩,表情变得尤为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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