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娘娘愈发红润的面容,绿漪便知道此刻即便是去喊了太医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胭脂醉,顾名思义,如同喝醉酒一般会回忆往事,并且脸颊看着就像是姑娘擦了胭脂一样红润。
这种毒,药性极强,且无药可解,在最后还会伴随着疼痛。
本以为依着娘娘的心性,这次出宫,娘娘应是得偿所愿的,却不想娘娘竟如此想不开,服用如此巨毒。
“娘娘,您怎么,怎么,这么想不开!”绿漪闭了闭眼,一行清泪从她眼眶中滑落,双膝亦缓缓朝韩安乐跪了下去。
“她休想,本宫就是死也不会让她如愿的。”韩安乐咬牙道。
随着药性在体内游走,韩安乐的脸颊愈发红润,身体里也传来阵阵疼痛让她额上布满了细汗。
韩安乐疼的一手紧紧拽着被褥,一手紧紧拽着一张绢帛放在心口上。
喘着气望着心口上的绢帛,她张张嘴,蓦然的笑了,笑得极尽凄凉却又解脱。
“绿漪,待本宫去后,你与红袖二人便出宫吧你们也不是”
话,还未说完,韩安乐便抵挡不住困意,歪头就闭上了眼睛,两只紧紧拽着的手也不自禁的松开了。
寝殿内突然没了任何声响,望着娘娘似是没了生息般陷入了沉睡,绿漪直愣愣的跪着。
待她终于回过神来,一瞬间扑在了床榻边,不顾主仆尊卑去伸手握住娘娘的手,悲切地大声叫唤着:“娘娘,娘娘!”醒醒呐!
声音大的连站在外面的宫人都听见了。
刚靠近寝殿门的红袖听见绿漪的大声哭唤声,似有所觉,砰地一下推开门急速的走进去,“娘娘!”
“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就是死也不应该让郑贵妃进来。”想到今夜郑贵妃的到访,娘娘才会如此,绿漪心里就更加的懊恼悔恨。
若是当初能够拦住郑贵妃,是不是娘娘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看到没有生息的娘娘,红袖亦同样的跪在了绿漪的旁边,“这事儿不怪你,我想娘娘,她应该是解脱了。”
红袖接过快要从床上掉落的绢帛,打开看了一眼便递给绿漪,“娘娘这是不愿接受先帝的旨意。”
郑贵妃今夜的来意,红袖虽然不知道贵妃娘娘跟自己娘娘说了什么,但看着这份绢帛,她大致的也明白了。
先帝,应是和离放娘娘离开。
这份绢帛,便是先帝写给娘娘的和离书。
“乐儿,我知你一生不喜高墙宫廷,今我离去,便放你离开,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宫之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红袖递给她的这张绢帛,绿漪早就看过了,可也就因为看过了,绿漪还是为自家娘娘叫屈,心疼自己娘娘。
旁人不知娘娘的心思,可从小就跟随娘娘长大的绿漪和红袖却明白得很。
娘娘执拗,自请闭宫,她嘴上说是不喜先帝了,可她身边的绿漪、红袖却看得明白,那只不过是不喜欢看着先帝左拥右抱,留宿其她娘娘那里的借口罢了。
实则是娘娘还是欢喜先帝的。
只是想不到,到最后先帝竟给了娘娘一份和离书,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和离书。
自家娘娘不过是正二品妃位而已,和正宫皇后比起来,皇妃亦是妾,即便是皇家厌弃娘娘,想要将娘娘离出皇家玉碟,也用不到“和离”二字。
“和离有什么用,就因为这张和离书,娘娘才因此没了命。”绿漪勃然大怒,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绢帛,越看越恨,越看越恼怒,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份和离书撕扯碎掉才好。
绿漪忍不住冷笑一声,呵,娘娘要的从来都不是“和离”二字,又怎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绿漪擦干眼泪站起身,如同往常般娘娘睡着了,她熟稔的捻了捻被褥,随即又将那张绢帛重新放回到娘娘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向外走
万历三十三年,八月二十五,先帝嫔妃正二品妃珍妃韩氏在宸熙宫因病离去。
新帝登基,经与郑太后商议,又得先帝谕旨,珍妃韩氏不入先帝陵寝陪葬,遣回韩氏族谱,入韩氏宗族。
其宸熙宫所有宫人返回尚仪局重新分配,而跟随珍妃进宫的绿漪、红袖,郑太后念其忠心,她们又是韩氏家生子,便放其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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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续接耽美文《伶人宠后》,男主是皇帝,但不妨碍双c,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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