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出发未必会给人带来满满的期待感。在曾经的我看来,每一次出发都是一种希望,或者是一种憧憬和向往,有时出发又像是一种释怀,释怀过去,走向远方。而对我现在来说,出发仅仅是一种特殊的“葬礼”罢了,不知道能走到哪,不知道会止步何处。
车子在路上堵来堵去,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好在买的票是十一点半出发的,时间还很充足,这是我靠近火车站时的想法,可是背着个大包艰难的绕了一圈,好不容易就要走进购票大厅的时候,病情又发作了,而且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痛苦。
我已经明显能感觉到,心脏的部位有什么东西在紧紧的抓着我,甚至像是死死的咬住了我内脏里的某个部位,浑身上下由内到外遍布着一股阴寒之气,伴随着一种刀绞之痛……要不是天依姑娘在背后,我可能就顺着阶梯滚下去了。
我只记得当时我的意识断得很快,闭上眼的时候还流了眼泪,我以为我还没上车,就会永远把人生定格在即将出发的火车站里。
不过没过去多久,我又醒了,耳边传来的是广播里的火车进站播报,周围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影,原来我没死,这是在候车厅,不过彻底清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躺着的,还是躺在天依姑娘的怀里。
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已经醒了,抱着我不嫌弃也就算了,手还轻轻的在我肩膀上慢慢的拍着,像个妈妈哄孩子睡觉,那一刻我都懵了,她不是说,看到我都感觉恶心吗?
我微微咳嗽一声,翻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只能张嘴就问:“几点了?”
“我们这趟火车进站了,大家都在排队检票。”天依姑娘说道,她说话的语气很自然,看我的表情,也似乎没有多余的成分。
看到面前排着队检票的旅客,我吁口气,还好没死,不然这趟火车就错过了。
下意识要拿上背包去排队的,但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我的背包,这时候天依姑娘才说:“兵工铲也属于管制刀具,带不进来,我已经寄物流了。”
“劳烦你了。”我点点头,想起刚才倒下就睡的那一幕,其实我现在特别感激她。
昏迷一次过后,我好像已经彻底害怕了,这种怕已经深入骨髓,我觉得哪怕是下辈子转世投胎,也未必能忘得了。
她倒是一脸无所谓,想了想就问我:“这次发病好像跟之前不一样?”
我回头看了看检票口,没想到同程的旅客那么多,都排成一条长龙了,这才心平气和的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下次发病应该就是我的死期了。”
她还是很平静的看着我,在那儿淡淡的思索了起来,看她有所起伏的脸色,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是我等了半天,她却一个字没说。
活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什么颜色是分不清的,我当时就知道,这天依姑娘是不想把实话说出来让我难过罢了,确实我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嘲,不是开玩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昏迷就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之后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自己是满身的疲惫和一肚子的苦水,检票进站这个过程全是天依姑娘带着我,直到我走进卧铺车厢里时,才知道她帮我换过票。
我之前为了省点钱,买的是硬座。
卧铺车厢是相对的上下铺,一个车厢里四个人,天依姑娘正好把我们两个的票都买到上铺了,这些都是细节,毕竟她也不知道我会不会睡着睡着就没了,两人都在上铺的话,她可以随时关注到我的情况。
那个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谢谢两个字,可以成为世界上最有效的报答。
天依姑娘应该很疲惫了,躺在那里盯着我看了两分钟左右,大概是看我没有一点要走的迹象吧,她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没睡,并不是因为我不困。一会捞开窗帘看看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一会又双手枕着头,盯着天花板不停的眨眼睛,甚至巴不得天依姑娘快点休息好,能醒来陪我说说话。
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盯着破旧的车顶看,竟也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趣事。
上车的人都好像挺累的,一开始车厢里还有各种喧嚣的声音,车子开动半小时左右,听到最多的也就只有呼噜声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我一个人辗转反侧,各种忙活着。
以前辗转反侧是睡不着,现在辗转反侧,是不想睡着,不过无论我想着什么,或者做着什么无聊的动作,我手里始终紧紧的捏住一样东西,隔两分钟就看一眼。
过去了一会儿,我又忍不住把手摊开了,捏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一封遗书而已,但是看起来……
“或许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这是不知道被涂涂改改换了多少张纸才写下来的,每一次写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再也想不到下文了。
我总觉得有很多很多……说不完的话,却又不知道那些话,该怎么转变成文字写在这封遗书上,总是因为这件事感到郁闷,无解。
眨眼又想了好几个小时,还是一个字没能加上去,这封信又被捏成了纸团。掏出手机,又一次拨打了狐倾倾的手机号,尽管在此之前打了无数遍,已经确定是注销了,看她的社交账号,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
狐倾倾从来都不会发朋友圈,打开她的朋友圈主页,只会让我感受到灰白一片,心里更加凄凉。再看看白诗涵的,还是定格在当初去石头坎子村的那条朋友圈了,也就是说,从上次一别之后,她再也没碰过手机。
再点开和她聊天的界面,由于是换了新手机,以前的记录并不同步,不过聊天界面并不是一片空白,我总是一上线就会向狐倾倾和她的账号里发两个字过去,“在吗”,同样的两个字,已经有五六条了。
这次还是一样,给白诗涵和狐倾倾一人发了一个在吗过去,立马就收好手机,准备再想想遗书怎么写,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什么都不留下就走了吧?
没想到刚要起草一封新的遗书时,手机竟然响了一声,我也没多想,掏出手机就看,平常手机里消息太多了,要么就是软件的广告,要么就是骚扰短信,看的时候还没在意,可我没想到,屏幕打开,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广告和短信,快捷栏里只显示着一句话:“卫青,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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