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怀春公子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自打林浣不告而别之后,他便一直念念不忘追随她而去,只可惜被洛翩翩缠住不放,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放弃占山为王的光辉前程,一心一意为他洗手做羹汤,弄得他不胜其烦却脱身不得。
为此,他没少求纳兰子修助他逃脱北上,但他却充耳未闻般,除了此刻这般呆怔的看着自己,便是无视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只是顾着手上的事由,而他的事由之多,每每都是一个完了又续一件。
对于这种情况,怀春公子虽满腹牢骚,却也一筹莫展。
“你一定要救救林姑娘,听说她落到了那伙心狠手辣的宫廷秘使手里!”
得到如此确切的消息,对于怀春公子来说,实属不易,只是这件事早在林浣初入兆京城的时候就落入了纳兰子修耳中,此刻面对他的心急如焚,他自然是气定神闲。
见他不加理睬,怀春公子心中难免着急,碍于上次虎跳岭中求他救人的尴尬,这次他也不便再从发作,只在心中揣摩他平静的面孔下究竟掩盖着什么样的情绪。
“还有事情?”片刻之后,纳兰子修冷然开口道,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若没事便可自行离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样!饶是心中不满,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不能把他怎样,思索片刻,他切齿道:“我受够了,不如你帮我拖住她,让我自己去找她也罢,就算解救不了,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也赚了!”
“昨日你躲在房中不出来,大当家的又来寻你,让我转告你一件事……”纳兰子修并不确定是否应该在此时将此事说出口,当时他明明一口否决掉的——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而此刻,看到他因为担心林浣而略显扭曲的面孔,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竟生出了几分没来由的怨气,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她说,洛姑娘已经怀了你的骨肉。”
纳兰子修一直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特别是在此话出口之后,见他闪过一缕惊惧的神态,心底竟然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情绪。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都是易容惹的祸
果然,怀春公子听他一说,当时就石化一般呆立当场,呆怔良久,才回过神来,满脸苍白之余,嘴角竟微微的抽搐起来。
“你……你不要胡……胡说八道……就……就……”他本想说,就洛翩翩那么凶悍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怀有身孕,却嘴唇哆嗦着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了。
纳兰子修并不驳斥他,只是用一种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那负手侧立的姿势无形中增添了许多压迫感。
“你骗人,我不信!”好不容易,怀春公子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在他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眼睛一酸,竟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纳兰子修不由得摇了摇头,最近怀春公子的反常他都一一看在眼底,并非自己不愿助他离开,而是担心他到了兆京城中莽撞行事,反而会误了大事。
这些话,他自是不能跟他去说,如今看来,很长一段时日,他是不会再来打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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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林浣在淮南王府里的日子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枯燥乏味,至少在每个日落后的时光里,在司徒淳风雨不误的到来中,她还是能够找到一些乐趣的。
这种日复一日的面对,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转变为黄昏时一丝美好的期待——前世的林浣从来不会化妆,成天的素着一张脸,也不管林老头如何转弯抹角的表达不满,她都当做耳旁风一样,没想这一接触到易容术,立马就兴趣盎然,闲暇的时候,便不顾一切的开始捣鼓起这张本不属于自己的脸来。
对于这种近似于变态倾向的嗜好,她归结为司徒淳的教导方式好,浅显易懂,因势利导,换了二十一世纪,那可就是个特级优秀教师。
经过一段时日的琢磨,林浣想到一个绝妙的易容方法,既可不叫见过自己真面目的人起疑心,又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之下令自己的美色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在使用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种由浅及深、循序渐进的易容法竟取得了意外的效果。
——如今,眼见着她气色愈发的不佳,红姑问起,只得说是初到兆京,水土不服,想以此蒙混过关,却不料,不多会儿工夫,太医便为她开了调理的方子,每日里令芸儿煎了来给她服用,因为此事,连每日的仪态修习都从上、下午各一次减半,为的是让她养好身子,仿佛她已经是御定的代嫁人一般。
对于这一切,林浣光顾着忧虑不敢继续深入易容,却完全没有料到,红姑的偏爱,已令她成为了众候选少女中格格不入的异数。
这一日,倒掉先前煎熬的药渣,芸儿方记起早些时候有人送来新的方子,说是红姑见陵儿调理了这些时日起色不大,便又另请高人修订了药方子,让她务必要尽早买来煎服。恰巧自己手上有事要办,便央了外出采买的杂役一并买来,那杂役一早出去,却直到晌午时分仍不见人影,不免令她有些着急。
于是乎,伺候着林浣用完饭菜,她便随便扒拉了几口,跑到出入淮南王府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芸儿姑娘,亏我四处找你,原来躲在这儿呢!”
正寻思着这事儿,便远远的瞧见一个眼生的少女笑嘻嘻的走来。
“呐,这是你要的东西。”走到芸儿身边,将手中黄纸包着的巴掌大东西往她怀中一塞,便转过身要走。
芸儿低头一看,正是自己托杂役买的药。
“姐姐是哪位姑娘房里的,我怎么没有见过?”这名身着淡紫色侍女服的少女看起来和自己挺熟的样子,却又明明是个生面孔。
“呃——”少女想必是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一怔之下,回转身子笑道:“妹妹不记得我也很正常,我刚进府不久……”话说一半,见芸儿似又要开口,紧忙打断她道:“我还有事,改日闲了再来找你摆谈罢!”
“哎——”眼见着她行色匆匆,芸儿不由得提高嗓子道:“姐姐好歹留个姓名,日后见了也好说话!”
也不知是真有要紧的事情赶着去办,还是另有原因,那少女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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