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卓然坐在她床边,捧着瓷碗与身旁的保姆交流。
黄阿姨接过碗,说:“还是让我来吧。”
明雅顺从的吃了小半碗,轻轻打了一个饱嗝,头晕得只想睡觉,而她一窝回被窝里便不愿动了,意识越发的模糊,在昏睡过去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总有一双微凉的手,时不时的抚过她的额。
下午,卓然打电话让老同学赵医生过来了一趟。
明雅听到门口的动静掀了掀眼皮,见是陌生人,她连忙坐了起来。
对方朝她笑笑,身上的白大褂挂没来得及换,显然是刚从医院赶来的。
路途遥远,假如不是看在十几年同学的份上,赵医生也不一定会上门。
他往她腋下塞了一支体温计,看了眼温度说:“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声音?”
明雅照着做了,而后老老实实的摇头。
赵医生了然,只是普通的发烧。
他一会儿还得回医院,于是非常果断的从医用箱中取出手套和针筒:
“方小姐,请你把裤子脱一下。”
明雅脑袋“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正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的卓然冷不丁的抛出两个字:“干嘛?”
赵医生毫无邪念的埋头配药:“打针啊。”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皱紧眉拒绝:“不准脱。”
这下别说明雅,连赵医生都是满头黑线的抬眸:“不脱我怎么治。”
卓然神色淡定:“吃药。”
赵医生:“……”
明雅窝在一旁很识相的不搭腔,悄悄瞥了眼那支吓人的针筒……嗯……其实对比打针,她更喜欢吃药。
送走了一肚子气的赵医生,明雅吃了药睡得更香,只在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醒来了一次,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在床上度过。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幽幽转醒,蹭了蹭一旁的热源,只觉得嘴巴干渴得紧。
她打算下床找水喝,刚一动弹,睡在她身侧的人便醒了。
卓然坐起身,顺手探上她的额头,上面湿漉漉的全是热汗,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她已经开始退烧。
明雅嗓子干痒,用力的咳嗽了一声说:“渴,我去倒水。”
卓然拦下她的动作,径自翻身下床,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一旁的台灯打开:“我来。”
明雅听着他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抱着被子又躺了下来。
可少顷,随着他熟练的开门、下楼,她脑中像是闪过一道灵光,方才还懵懵懂懂的人立即变得清醒。
睡了一天以后她的精神变得很好,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源源不断的疑问。
他怎么会跟她睡在一起?
明雅缓缓的坐起身,看着敞开的大门陷入沉思。
他们怎么睡在一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明明是个盲人,开灯与否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分别,他为什么要在走之前把台灯打开?而且他的动作……非常娴熟,她甚至能看到他精准的绕过了她未收的折叠床。
很快,他便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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