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你这是自欺欺人,原来你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你还会顾念家人,那你就不该犯下这等株连九族的重罪!”
苏挽心惨叫道,“不!我没罪,我没罪!是老天爷要我这么干的,天命不可违,我怎能不遵循上天的旨意。”
我审视着她,“你真的疯了?”
苏挽心歪头歪脑地瞧着我,“你胡说什么?谁疯了,谁疯了?”她看看左右,从春眠到沈侍卫带来和她对质的宫女太监们,她一个个地指过去,“是不是你?你疯了?还是你?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孩子?”
她两手钳住一名太监的肩膀,死死地拽住他不放,“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我望向春眠,“你家主子真得失心疯了?”
春眠竟也怨毒地盯着我,“皇后娘娘,这不正是您乐意得见的么,事到如今,我家主子对您再也构不成半分威胁了,您何必还要假仁假义,装模作样的。皇上又不在这儿,您这副善良无辜的模样,是要装给谁看哪?”
妍儿怒气冲冲道,“放肆,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竟敢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
春眠也状若癫狂地笑了一笑,“奴婢顶上这颗脑袋,反正也是保不住的了,皇后娘娘若要摘了去,只管摘去便是,奴婢早便等着了。”
妍儿气极,“你!”
我道,“你家主子当初一时想不开,竟偷偷熬了滑胎药来喝,你也没能及时阻止,之后她一步错,步步错,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你、你非但知情不报,反而助纣为虐,致使苏氏再无退路可走。现如今你何必还作出一副忠仆的模样,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忠心不二,值得嘉许吧?”
春眠大惊失色,“你、你住口!”
妍儿再度大怒道,“放肆,来人,掌她的嘴!”
一旁立马窜出一名太监,用力地扇春眠耳光,不出十下,春眠便嘴角溢血,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苏挽心倒是与她主仆情深,不仅撕心裂肺地吼叫,“住手!住手!”还试图挡在她身前,只是被另两名太监强行拉扯开,她拼了命地挣扎,两腿不断踢踏却仍不得脱身。
妍儿此举虽是我默许的,可我到底不喜这种见血的场面,便挥了挥手,示意那太监停下来。
我再度望向苏挽心,“你已死罪难逃,若不想牵连他人,便趁早认罪伏法,皇上说了,念你曾受皇恩,可留你一具全尸。”
苏挽心悲痛落泪,“皇上…皇上竟还能记得我…”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我曾与皇上多么恩爱啊,皇上喜欢我,只因我家世低微才暂且封我为贵人,只等我腹中龙胎落地,皇上就会晋封我为妃子,贵妃,皇贵妃,甚至是皇后…哈哈…哈哈哈…”
我瞧着她这疯魔的样子,简直无药可救,心里那点歉疚顿时化为乌有,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我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妍儿紧张地低唤一声,“娘娘。”我置若罔闻,她不敢拦阻,只得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我身旁。
苏挽心虽然笑得很大声,浑身都在打颤,可她眼里全无笑意,反而泪流不止,想来她心中也明了,她这一生已经毁了,毁在她自己的手上。
我凝神俯视着她,口气颇为深沉,“从一开始本宫就很难相信,若无人胁迫唆使,你怎会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本宫从无害你之心,你又怎会将所有事都怪到本宫头上?”
为了直视她双眼,我慢慢地蹲了下去,“究竟真正害你之人是谁,难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没想明白?”
苏挽心一改先前的发狂之态,瑟缩着往后挪,神色异常惊惧。
我死死地盯着她,“你幽居冷宫,成日里咒骂本宫几句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来谋害本宫,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纵然你侥幸得逞,本宫和你一样痛失孩儿,你大仇得报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需知当初是你自己亲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你既把身家性命看得比那孩子更重要,如今又为何自掘坟墓?即使这一切皆是你一人所为,背后也一定有人挑唆。”
苏挽心像被吓破了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拂过她的鬓发,用一种安抚式的语气道,“背后挑唆之人,才是真正害你之人,你难道要为害你之人作嫁衣裳,还要为她守口如瓶,保全她此生的荣华富贵?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孩子,没有权势,更不会再有恩宠,你已穷途末路,再无翻身的可能。如今你若还想报仇,还想苏氏满门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便告诉本宫,这段时日以来,是谁在暗中假意关心你,向你示好,实则操控你,拿你做杀人的刀子?”
苏挽心面上一丝血色也无,两眼睁得滚圆,眼珠左右摇摆不定,想必是在回忆与那幕后之人之间的种种。
我稍稍退后一些,给她考虑的时间,然而正当她预备开口时,春眠忽然在旁喊道,“小主,清醒过来,切莫着了她的道。”
苏挽心身躯一震,蓦然恢复成先前的疯魔样,见我和她挨得近,活像见了鬼似的用力把我往后一推,我手撑地面坐到了地上,她却受不住反推之力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妍儿惊慌失色,“娘娘!”忙跪下来扶我,“娘娘,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着,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我拽住她的手道,“不必了,本宫没事。”
苏挽心还要扑过来,我赶忙向一侧闪避,但因装束厚重而行动受限,眼看就要羊入虎口,妍儿惊慌地挡在我身前,“娘娘小心!”
所幸沈侍卫眼疾手快,来去如风,及时地拦下了苏挽心,但为避忌身份及男女之嫌,沈侍卫与她沾之即离,又因沈侍卫是练家子而苏挽心是一名弱女子,沈侍卫手上稍一推搡,也没用多大力气,苏挽心便跌了个大跤。
沈侍卫当即变了颜色,需知苏挽心再如何不济也是皇上的女人,何况皇上将其废位的诏书还未颁发下来,她此时仍是贵人,我若要论罪罚处,沈侍卫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但我必然不会这么做,我理应多谢沈侍卫,谢他又及时地救了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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